依然没有听到江白夜的回答，下一秒他有些心虚的走过来双手握着牢房的木柱上，手指铮铮作响，“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下一刻，江白夜敛去了笑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果然有牵挂！”

这次莫雨彻底的心虚了，眼神闪烁，不敢去看面前人的眼睛，“你别胡说，我孑然一生，我能有什么牵挂，就算有那也是没能够把你从顺族部落赶走！”

江白夜再一次漏出了笑声，而是讽刺的笑，“你还在自欺欺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莫雨努力正视着面前的人。

“我想说什么你很清楚，我可以救你！”江白夜的话说的轻描淡写，在莫雨听起来却是命运的罗盘，随手轻轻一转就可以改变他的命运。

“你说的是真的，你可以救我？”从莫雨的声音里能听出激动和卑微的祈求！

“是的。”江白夜说的很坚定。

莫雨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垂下眼睫，死气沉沉的说道：“你一定是在骗我，你怎么可能是来救我？就算所有人肯原谅我，但是你不可能原谅我！”

当莫雨看到江白夜掏出一样东西的时候他傻眼了。

他盯着江白夜手心的事物吃惊的问道：“是捷首领让你来的？”

江白夜收回手，也收回了手里捷首领的随身令牌。

“是的，我来这里捷首领是知道的，但是他并不知道你的身世。”

江白夜把话说的已经够清楚了，莫雨终于藏不住了，“你知道我和族长大人是父子关系？”

“那天族长大人把我从这里放出来我去了前线，是他告诉我如果这一次顺族部落能够逃过一劫他愿意交出儿子祭天以慰在天之灵！”

莫雨终于沉默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眼的泪花从眼眶里狰狞的打转。

“不错，我也是在战争那天回来过，我不放心族长大人所以偷偷回来过。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族长大人会是我的亲生父亲。”

他梗咽着一字一句诉说着自己的一切，“那天我杀了狱卒逃跑了，我无处可去，就去了孟族部落，然而达里森说只要我回来偷到边防图就会在战争结束后拥护我做顺族首领。”

“你答应了？”江白夜问道。

“是的，对于天大的诱惑，我当然答应了。可是我再一次见到年迈的族长大人我有一次心软了，族长大人发现了我并告诉我的身世，于是我决定接受惩罚。”

江白夜听着莫雨诉说了一切，坚决的告诉他，“既然你回来了，那你就得死！而且你必须火刑祭天。你的死还要昭告所有部落，让你死的风风光光，人人皆知。”

在牢洞里江白夜一直呆了几个时辰，他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地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他踏着厚厚的雪回到了捷首领的山洞。

刚一进山洞，捷首领就问道：“怎么样？莫雨说了这一次为什么会听族长大人的话回来受刑？”

江白夜表情淡淡，在火炉旁坐下才说，“可能莫雨良心发现，所以才主动回来受刑吧！”

捷首领听的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莫雨既然越狱了为什么突然又良心发现折回来？

难道莫雨真的悔改了，知错了？

不行，捷首领要亲自去牢洞问莫雨，要问个明白。

他刚要掀起门帘，身后传来江白夜的声音，“别去了，他什么也不会说的！”

“我和他可是生死兄弟！”捷的手掀着门帘，转过身对江白夜说着话。

江白夜伸着手在火上取暖，因为牢洞实在太冷了，双手十指都冻的血红了！

江白夜没有再劝捷首领，任由他去了牢洞。

过了一会儿，捷首领回来了。

“你是如何知道莫雨什么都不会说？”

江白夜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因为他有牵挂，他必须死。”

捷首领感叹道：“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回来！我还真的希望他别回来了！”

江白夜淡淡的说道：“你是不忍心他死在你手里？”

捷首领没有回话，他接着说，“这个好办，那就让我当这个坏人。莫雨火刑祭天就让我来操办怎么样？”

捷首领无奈的点点头。

*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西风就像刀片在人脸上划，捷首领时不时的看向门帘，想给莫雨送条毯子，可是按照族规罪大恶极的人关进牢洞是不论生死的，不许探视。

江白夜前去已经是破例了，所以说即便捷首领再怎么于心不忍莫雨挨饿受冻，那他也只能受着。

江白夜似乎看懂了捷首领的心思，“放心吧，一会儿没人的时候我支开狱卒给他塞一条狼皮，冻不死他的，我要确保在火刑祭天之前他必须活着。”

捷首领“嗯”了一声，对江白夜说了声“谢谢”！

他做不了的，做得了的都让江白夜做了。

突然，他感觉认识江白夜有几十年了，似乎成了生命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