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城的天空总是清澈,像蔚蓝的湖水,像少女的眼睛。可梧城的夜生活丰富奢靡,像深海鱼群,繁。当一些人仍然沉浸在炎热夏季和干燥秋季的苦闷中,已经又一小部分人意识到冬天已悄然而至。路边的银杏叶早已爬上一道一道黄色的边,地上积满厚厚的落叶。
宁卿卿坚不可摧的内心最终被来自顾淮安的糖衣炮弹轰垮了,她电话告知父亲工作上临时有点事情去不了。实际上是撒了一个令她难堪的弥天大谎。
她本来不想淌这趟浑水,和他在一起八成不会有什么好事,毕竟有过去的事实理论为依据。最后是被“财阀”两个字打动的,她确实想体验财阀挥金如土的感觉,尤其是和他这样的黄金单身汉比肩,就算分文不动,也能无情蔑视那些觊觎他的女人。
女人嘛!喜欢新鲜感和神秘感,乐于花费时间去一些她们从未涉足的领域见识见识。
只是关于那根被他视为救命稻草扯断的项链,其实她没打算索要赔偿,细数过往,他栽在她手里的次数更多。况且,这只是她以20元钱买来装门面的地摊货,他自然不会知道…
“我八百年没逛过商场,说实话,不太适应。”宁卿卿有些心虚的说。
“这里的东西,你随便挑,就当赔罪!”顾淮安一副讨好样子,他也像少部分有钱人那样,需要展现财力的时候绝不含糊。
“口气这么大,商场你家开的?”宁卿卿一脸嘲讽,完全低估了事情的可能性。
有钱人从来不会刻意说自己有钱,就像现在,顾淮安不用回答她,就凭他的眼神,以及漫不经心的动作…完全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真是你家开的?”宁卿卿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此时的她,瞠目结舌的样子仿佛大字不识的乡巴佬进城,如果不是培养了足够好的素养,此时此刻就该扑倒这个对自己稍微有点好感的男人,还犹豫什么呢!扑倒眼前的黄金单身汉,这辈子就可以躺平了!
可正是这点不值钱的素养死死抓住她所谓的矜持不放,令她不能放下所谓的尊严。
刚才停车场那个不想帮他泊车的,还对着他横眉竖眼的保安,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估计是新来的…落在这家伙手上,算他倒霉!她默默想着,仿若做了一场梦一般。
“难怪这些女人个个对你眉来眼去,恨不得就地扑倒了。”
“那你呢!你想吗?”
“我对男人的欲望不止身体,更多的是——内涵!”
“这么说你也想?”
“想什么?”
“扑倒。”顾淮安话还没说完,身体已经以居高临下的姿势将宁卿卿整个人捂进了电梯一角,她疑惑又嫌弃的眼神正对上他迷离的眼神,并且在他嘴角还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如果你有这种想法,不妨直接告诉我。”他试探着将脸靠近她一些,却在互相能探到鼻息的地方停住了。
难道要在这种地方啄他这张细细软软的唇吗?宁卿卿被撩拨得心潮澎湃。他的眼,他的鼻翼,他的唇,这曾出现在梦里的一切都在眼前,大胆些、热烈一些又有何妨呢!
她狠下心,闭上了眼,轻轻向上抬起了头。
顷刻间,身体内仿佛充斥着一股电流,仅仅是嘴尖的触碰足以让人难以自拔。她的整个身体都僵硬的停了下来,双手亦不知该落到何处去。
他太危险,太危险,太危险。
电梯似乎是停下了,宁卿卿猛地移开自己的脸,又不自在的左右看了看。
“到了!走吧!”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哦!”顾淮安不舍的直起了身体来,耸了耸肩,拔腿出了电梯。
顾淮安不愧是极品单身汉,才出电梯就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团团围住了,嘘寒问暖,投怀送抱…他此刻正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功夫当她的绿叶带她到处闲逛呢!
宁卿卿有些失落,上一秒他还只是她一个人的。所以还是该远离这个危险男人,他绝不会为任何女人守身如玉。
她把自己随意扔进一条亮的晃眼的走廊,这时候划清界限才是明智之选。
金砖铺砌的道路,果然奢华。
经她流水一般观察下来,这层楼实际上没几个消费者,也并没有想象中热闹,她需要在嘈杂纷繁中彻底宣泄的念头,也破灭了!
因此在顾淮安好容易挣脱了一群母狼围攻,满目恨恨朝她走过来的时候,她想到的只有掏了老底儿埋汰他一番。
“打住,首先我要表明我的立场,我不仇富!但你雇一群女人往你怀里扑,这种行为就显得——略微低俗。你们有钱人都有这种癖好吗?”
宁卿卿认真且疑虑的表情,让顾淮安险些陷入误区。由于他几乎不会出现在自家开的商场,对这虎狼般觊觎他肉体的女人们的凶猛并不了解,这完全是一场令人不耻的意外。
她显然是误会了!
“所以——你撒手就跑!宁卿卿,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顾淮安恨恨说道。
“你算哪门子的救命恩人?”宁卿卿不忍发笑。
“是谁大半夜被人追得满街蹿,要不是我牺牲了肉体挽救于你……”
“打住吧!”宁卿卿忙制止他。她几乎能想象接下来他绘声绘色的场景描述,从衣衫不整到醉意浓烈,总之从他口中说出的事情,总能比原版夸张。
自己把戏演砸还迁怒于人,可恶的是他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