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您召集我们开会，您自个儿却迟到了，这不是顾总的作风啊。”顾凡落座后，坐在他旁边的一个董事调侃道。

“李叔叔，有些事情事出有因，还请各位叔叔伯伯多担待。”顾凡嘴角上扬，笑起来的样子好看极了。

“不知道顾总召集我们来开这个会为了什么？”有人还是直接点明了主题。

“关于罢免校长一职，特地请各位叔叔伯伯来开个会。”突然被点名的张校长有些坐不住了，在座的董事们也都很不理解，也都窃窃私语起来，“大家也都知道我顾凡的做事风格，有些事情我没有查明原因自然不会说，有些事情也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

“那还请顾总说来听听。”

顾凡随手扔了一份文件在桌子上，“这份文件里面全部都是张校长在职期间的恶劣行为，三天前我回公司之后派人去调查了一下，没想到我手底下的人办事还算快，这不到三天时间就把张校长私受贿赂、篡改学生成绩、未经董事会允许私自展开军训等六项行为调查的一清二楚。”

“你……你血口喷人！”坐在一旁的张校长颤抖着指着顾凡反驳他，“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没有证据你就是诬陷，我完全可以去告你诽谤的！”

“证据？你要吗？我可以给你啊，你和学校的副校长关系不错吧，这些可都是他亲口说的，他说你为了能够坐上校长的位置收买了好多股东，但事后这些股东好像又把钱返还到你的账户上了吧？还有军训，据我了解这件事情董事会成员完全不知情，全都是你一手操办的吧？还说好几年了，是从这一届硕士刚开始的吧？张校长，说谎是要打草稿的。”

“没、没有，没有的事情，顾凡，不要以为有你老子给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为所欲为？要不要我找系领导调出安然真实的成绩单给你看看，篡改学生成绩，张校长，您可真有本事啊！如果系领导给的证据我没有记错的话，珠宝设计专业包括安然在内有十二名学生的成绩被改过，服装设计专业六名、平面设计专业二十一名、广告设计专业十七名，整个艺术系有近两百名学生成绩被篡改，而且都是该专业名列前茅和垫底学生的成绩，这些你是不是都要给在座的董事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那又怎么样？成绩已经被改了，你也奈何不了我什么。”

“又怎样？那要不要我向公众揭发一下你尾随女生，夜访女生宿舍的事情啊？你应该庆幸你现在还活着，好在安然没有什么事情，否则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顾凡，你不提那个安然还好，各位，是他强迫我开这个比赛的，还一定要让那个安然拿奖，你作为学校的优秀毕业生，南大的榜样，竟然作出这种事情，也枉费南大培养了你四年。”张校长已经百口莫辩，现在倒是站出来反咬顾凡一口。

“我行贿？你是收到我给你的钱了，还是收到了g.fan秘书给你的烟酒了？现在在那六项之上再加一条诽谤董事会成员，张霈，南大校长的位置你坐的太久了，是时候该让贤了。”

“你……你……”张霈被顾凡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顾凡看都不看他一眼，及其冷淡地说道，“李叔叔，麻烦您叫一下120送前任校长去医院，等他养好了再接受法律的制裁吧。”说完就离开了会议室。

一推开大门，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刚从教学楼里出来就看见了安然，她双手插在口袋里，注视着顾凡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看上去像是特地在这里等他一样，半小时以前，学生会下了通知，关于成绩被篡改这件事情将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顾凡，今天他突然出现在学校里肯定不仅仅是为了她，更不是为了什么决赛。

顾凡在她面前停住，仍旧冷着脸，“找我有事？”

“那个……你今天来是关于成绩的事情吧？”安然没有拐弯抹角。

“是，但也不全是，你的成绩被篡改自己都不上心的吗？是不是我不来你就不打算追究这件事情了？安然，麻烦你以后对自己的事情上点儿心，能不能不要总是让别人替你操心你的事情？”虽然顾凡的语气中带着一点点的不耐烦，但更多的还是对她的关心。

“谢谢你，但是以后还是不要对我这么好了，我不想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的全部了，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安然，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这么抗拒我对你的好，哪怕是朋友之间你也不应该这样子对待我，更何况你是我爱的人，想要守护一生的人，安然，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顾凡，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关于成绩的事情我很感谢你，但是仅仅是感谢，我们之间算不上朋友，以后还是不要对我太好，我宁可你天天欺负我，至少这样我可以忘了你对我的好，然后彻底从我的记忆当中抹去关于你的一切。”

“安然……”顾凡还想要说什么，只见她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抹微笑，示意他什么都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就可以了，她欠他的人情一定会还的，如果不是顾凡，安然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毕不了业，甚至回到华然上班都是一件难事，顾凡对她而言只是接受了一个陌生人的帮助，因此而已。

张霈被罢免一事当天下午就在南大传开了，尤其是设计专业的学生，可以说是一件举国欢庆的大事情，如果没有顾凡，这颗毒瘤还不知道要在南大生长多久，所有人都说学长怎么怎么好，只有安然，强颜欢笑地看着所有人为之兴奋，为之欢呼。

校长虽然被罢免了，但是学校正常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艺术系的比赛还在进行当中，安然因为独一份的设计样稿获得系领导以及所有评委的一致通过，直接晋级决赛，安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进了决赛就又要见到顾凡了，最不想见到的人反而偏偏出现在眼前。

“安然，”她自己对着手机屏幕里自己的自言自语道，“你明明就喜欢他，又为什么要和他吵得不可开交？明明心里就是有他，又干嘛不承认呢？你喜欢了他两年，不能说放弃就放弃的，他对你这么好，哪怕再高冷，他也只对你一个人好，试着接受他又能怎么样呢？”

可是下一秒她就否定了自己，“不，安然，你说过不再喜欢他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既然决定的事情就不要再后悔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他再好也只是你生命当中的一个过客，萍水相逢，终究也会擦肩而过的。”

安然就这样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对着手机里的自己自言自语，像是天使和恶魔之间的斗争，她就这样纠结着，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她一个都不想听，他为了她而战，为了她付出一切，而她只是把他当成陌生人，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她该怎么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但是她知道，她放不下他，却也只能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