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连雨来得比较早，才六点四十几。他走进教室后，里面仍如往常一样零星坐着几个人。

他把书包放下，去厕所把手中的汗洗掉，关掉水龙头，转过身看到的就是康若瑜那张脸。

连雨吓了一跳。

这人没说什么，往前走，逼着他直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瓷砖贴着隔层衣服贴着衣服，还是觉得有些冰冷，但连雨没有其他办法。

康若瑜缓缓地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俯身在他耳边低语：“连雨，别忘了你这辈子都要为你当初说的话赎罪。”

连雨闭上眼睛。

他没有什么想说的。

但是，没一会儿，脖子上按压着的力道没了。

他睁开眼，看到一个高大的身躯，眼珠子微微往旁边移了移，才注意到靠着厕所门、手捂着自己一边脸的康若瑜。

这人脸上是一副吃痛的神情，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自己面前挡着的人。

直觉告诉连雨，这人是方觉夏。

面前的人回过头，询问他的情况：“怎么样，没事吧？”

看着方觉夏的脸，他长呼一口气，手撑着墙壁直起身，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脖子，有点痛。但他却说：“没事。”

方觉夏连忙过去扶他。

康若瑜满脸不甘心，朝旁边吐了一口唾沫，又瞧了俩人几眼，还是决定走出厕所。

连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揪心。

被方觉夏扶进教室，连雨感到有些羞涩。此时教室里已经来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不过还好他们是从后门进的。

两个人走到连雨位置旁边，连雨坐下去从桌箱里拿出一包纸，抽了几张给他，边给边道：“谢谢你，又麻烦你了。”

方觉夏半蹲下，拿起连雨的手给他擦了擦。

他脸莫名地上了温度，却冷着声音说：“小事。”

事发突然，连雨也没有思考为何二楼另一边的人，大清早会出现在一楼的这一边。

现在班里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连雨不敢动，静静等待方觉夏擦干净他手上的水渍。

蹲着的人起身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神色自若地从后门离开。

出去的时候，方觉夏和林熹闻打了个照面。

林熹闻走到座位上，戳了戳连雨的后背，问道：“发生什么了？”

连雨把作业本翻出来给他，没有说话。

看这人明显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他只好先补作业。抄完后也没还给他，而是都放他那儿，打算下早读一起交。

交完作业后，林熹闻回到位置，后门响起“咚咚咚”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到方觉夏那张脸，便走过去。

面前的人手紧握成拳，应该是有东西。

瞧，糖纸都漏出来了。

他还没开口问对方要干什么，对方就开口说：“给连雨。”并摊开手掌。

是一把大白兔奶糖。

“连雨怎么了？”

“因为我。”方觉夏含糊其辞道。

林熹闻双手抱胸，上上下下打量方觉夏一番。半会儿，他兀自笑了一下，直起身伸出手，神色复杂地接过糖，并道谢。

他进教室的时候，顺道把后门也关了，径直走到糖连雨桌旁，给他放在书本上面。

干完坏事后，林熹闻回头瞟了一眼，发现人还没走。

连雨下早读后一直闷闷的，正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看到林熹闻放下的大白兔奶糖，他抬头，看着林熹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