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课间操如所有人猜的那样没做操。毕竟昨天大半个学校的人都看到了那场打架，有知情的人还知道其中一人是三班的方觉夏，另一个是后面十五班的。

好学生冲上去打了坏学生，大家都好奇学校会怎么处理这事。

思政处主任一上去就先开口：“同学们，我知道你们男生，偶尔有点摩擦是正常的。但是，不能情绪上头！”接着复诉了昨天那场打架。

“这里，对高一三班方觉夏同学殴打同学、挑起事端作通报批评，记处分；对高一十五班康若瑜同学经常旷课一事作通报批评。”

“借此，学校再着重强调一下校园欺凌问题。请不要做出一个很low的行为，你父母送你来学校不是干这些的。就算你无心学习，也不要去干扰别人的学习。”

后面讲了些校园欺凌的危害，让同学们遇到这事不要害怕，要大声说出来，不要担忧老师会对你说“为什么他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或者“一个巴掌拍不响”之类的话。

说起这个，方觉夏一直盯着康若瑜班级的方向，哪怕三班离十五班很远。当然，实在看不清，他干脆看着连雨。

连雨一直低着头，没抬起过。

“如果遇到了，我，校长，还有副校长的电话号码在三个通道都贴着有。你要是害怕别人看到你要找我们，你把电话号码抄下来，回家去再打；同时也要给你们的父母说起这事，我相信，一对正常的父母，在知道自己孩子受欺负后，第一反应不是去责备，而是心疼。”

“如果一个孩子都害怕父母知道这种事，那就说明这个家庭里的教育很失败。”

听到这话，连雨抬起头来，心想：不是的，还有第三种情况……

“不过不用担心，学校会竭尽全力去帮助你的。这里是学校，家长的迂腐，也可以教育。”

方觉夏眯着双眼。连雨的这个反应，倒是符合单亲家庭，奈何这是常规家庭条件下的话语。

接下来是校长讲话，结束后方觉夏带着姜青去拿提前准备好的纸箱子，跑到篮球场去。

“喂，方觉夏，我说，你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你用不上的玩意。”

到了地方，方觉夏放下纸箱，姜青见状跟着放下。

方觉夏大呼一口气，拆开箱子，拿出一个纸飞机。他数了一下窗口，有点庆幸十一班是在一楼。

他大喊了一声：“连雨！”整栋楼窗边的人都看过来。

方觉夏朝纸飞机哈了一口气，朝十一班门口扔去。

“这你什么时候折的？”

方觉夏又拿起一个纸飞机，“昨天晚上折了一半，今天早上也折了点。”

姜青疑惑，这人下课不是睡觉就是去厕所，问：“我怎么没看到你折？”

“我上课折的。”

听到这话，姜青咳嗽了一声。难怪这人上课主动跑去后面站着，感情是为了这事，平常这人可是很干脆地在课上打马虎，装一下都不干。

他弯腰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纸飞机，哈一口气扔出去。

刚回到教室连雨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四处望了望，看见林熹闻在招手，“这边！连雨来这边。”

走过去，一只纸飞机落到脚尖。

连雨弯腰捡起，“纸飞机……谁的？”

“你不如打开看看。”林熹闻靠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看向窗外，微微皱眉，顺手拆开纸飞机，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连雨，对不起＞＜

又连着飞进来几个，悉数落在他身上，又掉到地上。

连雨再拆开一个，旁边的林熹闻看到了一抹刺眼的红。他站直身子，眼睛瞪大，惊叹出声：“钱！”

纸飞机里正夹着正是一张百元大钞，弄得连雨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看着周围的纸飞机，只觉得头大。

“别扔了，方觉夏。”连雨站在窗边朝那两个人大喊。

方觉夏正哈气的手一顿，姜青正要扔，被他一把拦住，“诶，停下。”

姜青看向他，就听见他说：“不用扔了。”

连雨和林熹闻把纸飞机捡起来抱出去，走到方觉夏那儿去。

接着，连雨当着方觉夏的面把纸飞机拆开，他边拆边问：“你那箱子里还有多少？”

一旁的姜青都看呆了：这哪是什么纸飞机，这是钱飞机吧。吓得他连忙拆开自己手里这个，可惜运气太差，抽到的是个写字的。

连雨拆完抱过来的，正要拿过箱子继续拆。

“不用了。”方觉夏拦住他。

连雨抬手拽住方觉夏的衣领，自以为很凶地道：“钱你拿回去，写字的我带走。”

方觉夏瞥了眼他脸上的表情，举起双手，“好好好。”

连雨松开他的衣领，盯着他看了一眼，盘腿坐在纸箱子旁边。

这时林熹闻斗胆上前，问方觉夏：“我能拆一个吗？”

方觉夏从纸箱里捞出两个扔给他，当然也没忘给姜青两个。

“你能记得哪些是写字的吗？”连雨抬头直视他，脸气鼓鼓的。

“不记得。所以中午我要回家一趟，今天不能陪着你待竹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