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舒看着碧瑶眼中闪烁的光，忽然，这个人很不简单。

炼血堂的那群人，现在撑死玉清巅峰之境，而碧瑶一个上清一层对付那些人根本不成问题，为何偏偏还要拉上她呢？

要知道玉清境和上清境可是，天壤之别，除非那里有不可对付的庞然大物。

但是炼血堂至宝嗜血珠既然都已经被她给得到了，那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她犯如此之大的冒险呢？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初次见面之时，她有了和自己一样的感受——耳后的炽热。

她是在蓄意接近吗？或者……说两者都有。

碧瑶的话听似有理，可那双藏在温和笑意后的眼睛里，总像裹着层看不破的雾。

夜冷舒沉默片刻，终是颔首：“可。”

碧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随即笑意漫上眉梢：

“那便再好不过。从这里到空桑山，少说也需两日脚程，河阳城正好在中途，咱们不妨先去那里休整一晚，备些物件。”

夜冷舒指尖捻着刚从枝头摘下的叶片，听着身旁碧瑶的提议，眼帘微抬：“河阳城？”

碧瑶晃了晃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拿出来的舆图，指尖点在标注着“河阳城”的位置：

“总不能带着一身风尘去万福古窟吧？听说那古窟阴气重得很，咱们找家客栈歇一晚，养足精神才好探窟。”

夜冷舒瞥了眼舆图上蜿蜒的路线，叶片在指间碾成碎末：“随你。”

两人一前一后穿行在荒草间，风卷着枯叶掠过耳畔，倒比先前多了几分人气。

碧瑶似是闲不住，边走边絮絮说着万蝠古窟的传闻：“听说那黑心老人最后是与枯心上人大战一番……”

夜冷舒听着，忽然道：“你似对炼血堂旧事格外清楚。”

碧瑶脚步微顿，转头时笑意依旧：“不过就是看得书多了些而已，魔教各派兴衰起落，本就是段热闹的故事。”

她避开了深究，转而指向远处天际，“你看，河阳城的炊烟已经能看见了。”

夕阳西斜时，两人终于抵达河阳城。

城中远比荒村热闹，叫卖声、车马声混杂着酒肆飘出的香气，扑面而来。

夜冷舒与碧瑶虽早有准备，褪去了青云门标志性的道袍，可两人出众的容貌依旧如明珠落尘。

一踏入河阳城最繁华的街道，便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来。

夜冷舒最厌被人这般围观打量，淡漠的眼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怒意。

周身的空气仿佛都随之冷了几分。

余光始终留意着她的碧瑶敏锐地捕捉到这细微的变化。

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熟门熟路地侧身引着夜冷舒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弄。

巷弄尽头，一座飞檐翘角的楼阁映入眼帘，牌匾上“山海苑”三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透着几分雅致与贵气。

“这家‘山海苑’可是河阳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地，”

碧瑶的声音带着几分轻快，指尖轻点着门楣上精致的雕花。

“尤其是他们的招牌菜‘清炖寐鱼’，在这方圆百里都是赫赫有名的。”

她熟稔地同掌柜打了招呼，语气自然得像是常来的熟客，张口便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又顺带点了几样招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