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大眼睛,忽然看见一人捂住腹部,从那厢房里仓皇逃出。那身影无比熟悉,曾在梦中出现过数回?,即便周遭晦暗她也认得出,就是魏攸!
这是追杀,他?被?刺伤了!
护送
他往西边的廊上跑, 正好是她厢房的方向。
窦姀大?喜,急忙从门边探出半截身子,朝他招了手。
月色昏暗,外廊很难看清什么。但就在那抹影子探出时, 他倏而?瞪大?了眼, 似乎还真认出她来。
他跑得极拼命,就在堪堪跑至窦姀厢房之际, 被她拽了进屋。
门阖上, 两人气喘吁吁躲在墙角。
他猛然看向她,见她噤声?, 指了指埋伏在门后、蓄势待发的四?个家丁。
不过须臾, 门又砰的一声?被踹开。
只见两个提刀的影子照在地上,左瞧瞧、右看看, 刚往前走两步, 已被人从后袭击, 死死的制服在地。
这四?个家丁眼疾手快,先将人敲晕,拖进门后。
又埋伏了许久, 确保外头再?没同伙后, 才悄然关紧了门。
屋里重新点上灯,光线亮起。
窦姀回头看魏攸,却见他跌坐墙角,脸色苍白, 一手死死捂住左腹,血正从手背的罅隙蜿蜒渗出。
她一惊, 忙去包袱翻找止血药,找到?后和干布一块递给昌叔。
昌叔帮他换完药, 又掺扶他喂了些水和送服的止血药后,魏攸的脸色逐渐恢复,已然好上不少。
魏攸望着她心急、忙活一团的模样,不免扯起嘴角,失笑:“别怕,无妨,不过小伤而?已,并非要?害,我?死不了的”
窦姀仍在心悸,点了点头。
她望了眼地上两个五花大?绑,被敲晕的贼人,又看向魏攸:“这二人”
只见魏攸扶着墙站起,阖目凝神了会儿,便去端来木架上的水盆。
当他扯开蒙在两贼人脸上的黑布,看清面孔时,不免愕然,竟是能唤出名字的。
他蹙眉盯着,目光凛然。
端起水盆,便往那二人的脸哗哗一泼。
审讯完,昌叔递了个眼色,几个家丁立即把人拖走。
魏攸回头看窦姀,唇边竟有了一丝苦笑:“他们?是我?继母的人这么些年,每逢父亲打骂,都是她拦住相劝。我?原以为她待我?是真心,没想?到?这回竟是下定不让我?回去的决心。”
窦姀听闻一愣。
他的继母是她前几回见到?的魏大?娘子吗?记得那是个再?和善不过的人。甚至上门提亲的那回,魏大?娘子为了儿子亲事,跟云如珍陪笑脸,磨了好久嘴皮子。
“我?没想?到?她为了杀我?,竟会如此大?动干戈。就连今夜来我?房里送茶的红倌儿,都被她收买下药了。我?若非意识到?茶水不对,恐早已死在房里了。”
魏攸的声?忽然凉了几分,“也不知我?那个爹,是不是也想?我?死。”
两人在桌边默默坐了有一会儿。他垂头凝思,窦姀也没有说话。
从上回他来家里提亲,将将要?半年过去。这半年中她只知道他曾离开江陵,至于?做了什么,又为何回来,窦姀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