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江云眠夸阿月:“阿月真棒!能做到姐姐小时候做不到的事情!以后阿月的武功一定会很厉害的!”
江云眠八九岁时,阿爹特意请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教哥哥武功。阿爹本来想让江云眠一块儿练一练身手。可江云眠那是哪会愿意吃这苦头?半哭半闹地,最后一堂课都没有去上。
“那阿眠姐姐现在怎么这么厉害?”阿月有些好奇地问。
为什么呢?因为后来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只能靠着不怕吃苦的坚韧劲儿,拼命练武,只为了能留在涣羽,能活下去。
这话是不能同阿月讲的。
江云眠只是笑笑,开口说:“可能是后来就喜欢上了练武吧。”
说完她就转移话题:“那阿月呢?练武这么辛苦,是什么激励阿月坚持下来的呢?”
阿月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阿爹说,现在练好功夫,他才放心以后的路阿月自己一个人走。他说,以后阿月自己还要完成许多事情。”
江云眠细思之下,觉得何画师的这番话别有意味。“完成许多事情”,换言之,就是背负着很大的责任,什么样的责任才会需要被爹娘抛弃的阿月一个人承担。
阿月的身世,难道有什么隐情吗?
她本来正发愁要如何向何画师开口,才能不动声色间试探出宋立闻当年在桃清发生的事情的经过。现在看来,她手上似乎可以添一个筹码——阿月。
江云眠,你可真是自私。阿月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你却要拿她作为谈判的筹码。
但是,她自己尚且深陷泥潭,又哪来的资格去同情别人呢?她打算以守护阿月为条件,换一个与宋立闻有关的真相。
对不起,阿月。姐姐只能这样,因为姐姐自己,也有要承担的责任。那些责任,比姐姐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伤害你一分一毫的。
江云眠教完今日的课,离开前被何画师提醒——明日何画师要履行承诺,给江云眠上一堂绘画课。
那会是一个谈判的好机会 。
江云眠今日比昨日好些了。昨日的烦躁与压力快要让她窒息了。而今日,多了一些有用的线索,总归聊胜于无。
江云眠回祁府的时候,恰好在大门处遇见了祁衡卿。
“江姑娘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一谈。”祁衡卿边观察她的神情边说
江云眠点点头,于是,两人又坐在园子里,谈起了事情。
“江姑娘,保护说书先生这件事,于你而言,是非做不可的吗?”祁衡卿思索了许久,却想不出一个不冒昧的问法。
江云眠有些震惊祁衡卿的问题,他们之间,似乎还没有到问清底细的地步。但他是祁衡卿,是做事很有分寸的祁衡卿,是考虑周到又细致的祁衡卿。他这么问,应该是有他的考量吧。
江云眠点点头,“嗯,非做不可。”
祁衡卿的眉头微微锁起,看上去有些担心,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江云眠以为,祁衡卿和祁翊言一样,劝她不要盯着说书先生了。没想到短暂的沉默之后,祁衡卿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江姑娘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
江云眠陷入了深思。祁衡卿做事谨慎,绝不会无事却越界问她这样的问题。他能问起,说明祁翊言或许是对——有人要对说书先生下手了,而且来势汹汹。
祁衡卿与祁翊言……是一伙的吗?究竟是谁会对说书先生下手呢?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对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