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年那次见面他就否决掉她，如果他不肯让她做自己的助理，便不会有她从助理到宣传再到如今的经纪人，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应该签下汪海林。

贺景阳似乎很认真地同她闹起了别扭，连她的电话都不接，任何事都通过助理或者微微来告诉她。

偏偏这段时间商业通告很多，CoCo和他好几天都打不着照面。

这天约了江导见面，CoCo才和他搭同一部车去酒店。

在车上他也不同她说话，自顾自埋头玩手机游戏。

CoCo忍不住对他说：“今天汪海林也会去，虽然他只是客串一下，但这是他进公司后签的第一部戏，你不给我面子不要紧，但毕竟现在是同一个公司的艺人，你不要当面让人家下不来台。”

他连眼皮都没抬，冷淡地说：“我为什么要让他下不来台？”

“你能不能改改你这小孩子脾气？”

“我怎么小孩子脾气了？我一直就这样，不过我也知道，现在你看我格外不顺眼。”

CoCo啼笑皆非：“我怎么看你不顺眼？”

他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自己心里清楚。”

CoCo忍不住“扑哧”一笑：“真是跟三岁小孩儿一样。”

他仍旧板着脸孔，直到下车的时候，才冷冷地抛下一句：“用不着拐着弯儿骂我幼稚，我知道你就这意思。”

CoCo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跟着他下车。

刚刚走进酒店就看到好几个相熟的面孔，贺景阳本能地停住脚步，CoCo连忙走过去，他低声问她：“怎么会有记者在？”

CoCo说：“不是我们安排的。”

就在这时候，记者早已经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小贺，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要说的？”

“秦心颖会不会息影？”

“这部片子会延期吗？”

“会不会换女主角？”

……

乱哄哄闹成一团，CoCo的手机偏凑热闹地响起来，她只好堵住一边耳朵接电话：“怎么了？”

“刚刚秦心颖承认怀孕三个月，证实月前已经和未婚夫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

“为什么事先我们没有收到消息？”

“没有人事先收到消息……她的经纪人刚刚在心颖官网上宣布的……”

“但现在娱记就等在酒店大堂，谁通知了他们？”

微微的声音低下去：“我马上去查……”

收线之后CoCo才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有点太生硬，不过贺景阳在些微的错愕之后，旋即将娱记敷衍得很好，CoCo站在旁边听他兜圈子打太极，一句实在话也没有说，心里不由得踏实不少。

这时候江导的助手匆匆从电梯里出来，老远就向他们举手示意。

CoCo趁机拉着贺景阳走进电梯：“谢谢大家，我们约了朋友，已经迟到了，不好意思！”

汪海林早就已经到了，正在和江导说话。

CoCo只见过江导几次，虽然他一头浓密的头发又灰白了许多，但豪爽依然，站起来笑着打招呼：“小贺！”拍了拍他的背，又和CoCo打招呼，“听说下面全是记者？”

“对，有些娱记过来在大堂。”

“小秦的经纪人半夜给我打电话，说小秦要休息一段时间。”江导轻描淡写地说，“看来咱们得换女主角了。”

CoCo看了一眼贺景阳，笑着问：“那江导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上午我和陆川通过电话，林蕊应该有档期。”

CoCo心里沉了沉，江导却仿佛很满意似的：“我和林蕊还是四年前合作过，那时候拿过一尊金奖，我想如果再合作，大家必定可以发掘新的灵感。”

CoCo只能笑笑，国内一线女星一个巴掌数得过来，圈子太小，江导让林蕊来救场大约是不得已，毕竟他要顾虑投资、票房、阵容、成本等一系列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因素。

CoCo一边和江导说话，一边顾及还有个汪海林，百忙中还瞥了贺景阳一眼，用目光示意他少安毋躁。

好在在外人面前贺景阳从来沉得住气，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听导演和她说话。

“林蕊的戏好，票房也没有问题，就是……”江导笑笑，“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们也明白，她的片酬比小贺高一点点，我希望你们不要介意这些，毕竟片子最重要。”

CoCo只是很委婉地答：“这些我们都明白，不过阵容临时做出这样的调整，我们希望在其他方面能有所弥补。”

“小贺已经是第一男主角，你们也看过剧本，这个角色非常出彩，到时候反馈一定好。”江导笑着说，“你也别太精刮，老话说得好，吃亏就是占便宜。这样吧，我重新考虑一下汪海林的戏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