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睇”
的对象从自然现象(风雨山光)逐渐转向人文景观(烟火人家),形成了从
“观物”
到
“观世”
的认知跃迁。
二、意象图谱:自然与人文的互文叙事
《睇龙》的意象体系呈现出鲜明的二元结构与动态平衡。诗歌前半部分聚焦于自然意象:风、雨、山、光,这些意象在中国古典诗词中早已形成固定的文化符号系统。如王维笔下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终南别业》),将山水转化为悟道的媒介;杜甫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绝句四首?其三》),以自然景观寄托家国情怀。树科对自然意象的选用,既延续了古典诗词的审美传统,又通过
“睇”
的动作赋予其新的观照角度。
“风雨山光,天地震鳞”
这一结句堪称神来之笔。“震鳞”
一词将天地万物比作巨龙的鳞片,既呼应诗题
“睇龙”,又将自然现象升华为具有神话色彩的宏大叙事。这种想象打破了人与自然的主客二分,使观察者不再是旁观者,而是成为宇宙律动中的一个节点。在西方现象学美学中,梅洛
-
庞蒂提出的
“身体
—
主体”
理论认为,人通过身体感知世界,主体与客体在感知过程中相互交融。《睇龙》中
“睇”
的动作正是这种身体感知的诗学表达,观察者的目光与自然万象在
“震鳞”
的意象中实现了共振。
诗歌后半部分转向人文意象:烟、火、霞、人,形成与前半部分的镜像对照。“睇烟,睇火,睇烟火”
将日常生活场景纳入诗意视野,“烟火”
作为中国文化中最具烟火气的意象,承载着人间百态与世俗温情。李商隐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锦瑟》)中的
“烟”
象征朦胧的追忆,而树科笔下的
“烟火”
则回归其原始意义,展现出对平凡生活的礼赞。
“睇人,睇海,睇人海”
这一句式的转换,巧妙地将个体生命置于历史与社会的宏大背景中。“人海”
意象既延续了
“海”
的浩瀚属性,又赋予其社会学意义
——
人在历史长河中如同沧海一粟,却又共同构成了波澜壮阔的时代图景。这种从微观到宏观的视角切换,使诗歌在个体经验与集体记忆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
三、时空哲学:永恒与刹那的辩证统一
《睇龙》的深层内核,在于对时空哲学的诗意探索。“睇光,睇阴,睇光阴”
一句将视觉范畴的
“光”
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