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嘀咕一声，简单扫视完周围的场景，又低头看着躺在地上，手臂横起挡在眼前的罗飞俞。

“你怎么了？没摔伤吧？”她问完，又说，“这里应该是另一层了。”

罗飞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想吐。”他声音虚弱。

苏笠安的反应堪称冷漠。

她走远两步：“别吐我身上。”

“……”

“这个地方看上去还算安全，”她找了一圈，结果没找到垫的东西，只好在罗飞俞边上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接下来怎么走，我们可以慢慢商量……说起来，”她突然想起什么，问，“你之前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罗飞俞依旧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去看看本子。”

苏笠安从兜里拿出本子，迅速翻到新的一页。

……

文学社社团活动室。

听见敲门声，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凝滞片刻，松懈下来。沉默中，一个女生起身去开门。

而门外站的，出乎她的意料，不是学生会例行检查卫生的人，而是一个熟人。

“下午好。”杨涵跟她打招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有点事想……”

“杨涵！”女生没等她把话说完，就热情地侧身让出一条道，招呼她，“进来坐进来坐！”

杨涵只好进来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只是还没等她坐定，另一旁的位置上，一个男生就双手抱臂，冷哼一声，问坐在主位的人：“这是什么意思？说不过就摇人？”

文学社社长还没说话，他又站起来狠狠一拍桌：“说好了公开征文、我投了你又不乐意！不是自己喜欢的就否决，你们文学社也太独裁了吧，纪灵！”

文学社社长纪灵脸上表情不变，只是往椅背的方向靠了靠，微微昂首的动作显出几分不屑。她周围的社员倒是都露出嫌恶的表情，其中就包括杨涵身边的她的同班同学。

杨涵扭头，看向自己的同班同学，眼神中透着些许不安，想要问她这里发生了什么。对方则借着身体的遮掩，手掌下压，递了个眼神，示意过会儿再解释。

杨涵就继续不安地看事态继续发展。

“我们文学社的公开征文已经结束，”纪灵终于讲话了，“截止时间后来的都不算。请回吧。”

她靠在椅背上，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手指的方向是门口，送客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男生不服：“那我是在那之前投的，怎么也赶我走！”

他身后的男生也嚷嚷起来，整个社团活动室像是菜市场。

纪灵冷笑一声，甩出一小沓皱皱巴巴的纸，上面的字丑得跟鸡爪一样。

“不符合主题。”她说，“我们文学社的企划主题是‘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另一种可能’，你自己看看自己写的是什么东西再说话。”

“后室，不行吗？你一点品味都没有！孤陋寡闻！”

“后室我忍了，但你写的大水蚁世界是什么东西？”纪灵一拍桌子，彻底怒了，“脑子被前段时间的大水蚁钻进去了是吧？这东西根本不符合主题！”

“怎么不符合主题！”一个男生嚷嚷道，“那不也是另一种可能吗！”

“还有你！”纪灵调转矛头，“万欧为！我都不想说你！你写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他写了什么？”杨涵小声问同学。

同学摇摇头，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那咋了？不是写了就行吗？”万欧为一手叉腰一手指纪灵，“你们文学社的参与奖不是参与了就行？别这么啰七八嗦的！”

“全是蝙蝠的孤岛，那到底是爱丽丝梦游仙境还是鲁宾逊流落荒岛！”纪灵甩出又一沓手稿，“偷奸耍滑的东西！奖金是我们文学社自掏腰包、为了鼓励创作设立的，才不会给你这种东西分！”

“我不管，反正我们交了。你们言而无信！”领头的男生指责道。

“那也要看看你们交上来的是什么东西！”纪灵怒道，“是你们先拿垃圾糊弄我们！Ai写的都比你们写的好！”

杨涵：“……”

几人展开骂战，唇枪舌战一番后，一群男生讨不到好，只好丢下自己的手稿离开这里，一路上还骂骂咧咧的，骂文学社浪费他们时间、如果不给钱早说、何苦让他们写这么多字。

纪灵都给气笑了。

她朝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狠狠比了个中指，接着反手关上门，回到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