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市是一个临海城市,学生会包下了一个很大的海景别墅,别墅里娱乐项目很多。
薛悠然招呼大家喝酒玩游戏,陆岁琏玩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聊,拒绝了别人的陪同,出门去了,外面太阳很烈,海风却很舒服,她戴上太阳镜,撑着伞,到一片棕榈树荫下休憩。
海浪无休止地喧哗,潮汐涨落。
“这片海滩到下午四五点,会有一些乐队过来露天演出。”头顶传来清润好听的声音,
陆岁琏抬头,看见傅衍含笑的双眼,他递来一杯冰镇汽水,瓶身凝结的水雾浸湿他修长的手指。
她接过汽水瓶,“你怎么也出来了?”
傅衍在她身旁坐下,“我在里面他们玩得不自在。”
确实,薛悠然曾说过,一看到会长那张冰山脸就犯怵。
陆岁琏捧起一抔沙,张手看它们如水般从指缝中流走。
细沙落地,发出簌簌如沙漏般的清越响声。
傅衍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的侧脸,神色有一瞬黯然,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被迫着成长,可年少的他们却改变不了什么。
陆岁琏奇怪地看着他,少年眼底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好像我怎么你了一样。”
傅衍摇摇头,提议道:“那边有游艇,要去玩一会儿吗?”
“好啊。”
这艘游艇是属于傅氏私有的,但是并没有印家徽,不然可能会引来有心人以此大做文章。
陆岁琏站在甲板上,傅衍在她身侧,她的头发在海风吹拂下,一缕一缕飘扬,若有似无地轻触他的手臂。
发丝吻过的皮肤,又麻又痒。
傅衍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紧绷,耳边的海风喧嚣也归为静默,好似偌大的宇宙间,只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游艇随着浪头轻轻一晃,陆岁琏踉跄着撞向傅衍熨烫平整的衬衫,海风卷着雪松香扑进鼻腔,他扶向她的腰际,“没事吧?”
他低沉的尾音混在浪声里,喉结在她眼前轻轻滑动。
“没事。”
浪头突然抬高,游艇倾斜的瞬间,陆岁琏抓住香槟桶边的扶手,他的指节骤然收紧,隔着长裙烙下一串滚烫的印记。
海风掀起他额前垂落的黑发。傅衍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解开了,锁骨上淡青的血管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他这种穿着随意的模样倒是少见。
陆岁琏走进驾驶舱,她握着黄铜舵轮,金属部件在掌心泛着潮湿的光。
她其实没开过游艇,只是以前看过陆父开,陆父以她年纪太小为理由不给她碰,并答应成年礼的时候送她一辆游艇,可惜这个承诺兑现不了了。
傅衍走到她身边,阳光从弧形玻璃斜切进来,把他半边侧脸染成破碎的金色。
“还记得怎么开吗?”
“不记得了。”
他的影子从背后覆上来,右手越过她肩膀按住仪表盘,“这是雷达,这是自动驾驶模式...…”温热的呼吸钻进耳蜗,有些痒。
海平面在舷窗外碎成万点金鳞,
浪尖在螺旋桨下碎成银白烟花,陆岁琏几乎要将节流阀推到底,艇身颠簸,她的手掌按在有些震颤的舵轮上。
他们交叠的倒影在舷窗上被浪涛揉碎。
下了游艇,陆岁琏还有些意犹未尽,
“好玩吗?”
“好玩。”
傅衍心脏被某种微妙的满足和幸福感充盈,“那我们明天再来玩。”
“行。”
在这里遇见原凌洲是让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他穿着短袖宽松衬衫,脸上也戴着副墨镜,懒懒地靠在树下,站姿随意。
走近才发现,他墨镜下方有一道明显的疤痕,看得出来当时他们打得有多激烈了。
陆岁琏:“你怎么会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原凌洲摘掉墨镜,锐利阴森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划过他们身后的游艇,又死死盯着陆岁琏,一副来抓奸的模样,“游艇玩得很开心?”
自己约她就是三番五次的拒绝,转眼和傅衍玩得开心,原凌洲觉得心底燃着一团妒火,他努力告诫自己,控制住情绪,不要再重蹈覆辙。
他学着裴聿的样子阴阳怪气,“咦,这不是学生会长吗?不是早都被你甩了吗?怎么还这么不要脸地黏上来。”
傅衍呼吸一滞,他垂下眼睫,沉默片刻,轻声问陆岁琏,“要去看乐队表演吗?”
“行啊。”
艹,他怎么这么能装,原凌洲手中的墨镜镜腿被捏得变形,他咬牙切齿,“乐队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去冲浪,怎么样,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