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孩子们没精打采地踏入教室,最先听见的是崔华明灿的哭声。
潇然刚要露出笑容,抬头却看到,教室里少了一名同学。
崔华明灿的跟班不见了。
“现在那人把手伸进学校里来了!”一个孩子说。
“而且杜仁并不是山外界人!那咱们不是都有危险?”另一个说。
“如果是明珠的舅舅干的,”说话的瞥了崔华一眼,“那他为啥要绑架自己侄子的好朋友呢?”
“什么朋友,就一跟屁虫!”一个名叫贾丁的男孩说。
“要我说,咱们不用担心。”朋友邓笑和他一唱一和,“显然,那人不抓男的嘛!”
他们发出响亮的傻笑。
呜咽声停了,崔华眼眶通红地抬起头,嘴唇翕动。
没等任何人作出反应,两道红光疾射而出,贾丁邓笑胳膊上顿时绽开大口,从手腕延申到手肘,鲜血汩汩流出。
两人齐齐爆发出尖叫,同学们七手八脚扑上去帮忙——虽然更多的是七手八脚,而不是帮忙。
崔华大步上前,挥开所有人,符牌对着邓笑的鼻子。
“你很得意是吗?”
旁边有人小声嘟囔了句:“对男生动手,算什么女人。”
“关你屁事。”崔华冰冷地说,又把符牌对准贾丁,“‘跟屁虫’?你也配这么叫!”
她再次挥动符牌,尖端冒出红光——
冰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够了。”她说。
“放手!”
“都聚在那里干什么?”新老师的声音传来,“第一节是国文,你们的教材呢?我的天!”
她冲过来,挥手治好了两个男生的胳膊。
“是我干的。”明灿抢先说,“但您等一下再管我,杜仁失踪了!”
新老师瞪大了眼睛。
“是真的!我去她们寝室找过,她的室友也可以作证。她凭空蒸发了!她们昨天还互道了晚安!”
“我得赶快处理一下这事。崔华明珠,你跟我来。”新老师飞快地说。
那天,学校来了很多武卫。她们住了下来,校园封闭了。
园丁和常识老师始终没有再回来,每天都能看到武卫在巡逻。教师们分成几组,辅助她们彻夜守卫寝室楼。崔华明灿在扫厕所之余,自发地充当起几个被封锁地区的留影石。
星期三晚上,陈媛和她搭讪:“其实我是来和你道歉的。”
“嗯。”明灿守在杜仁消失的那个寝室门口,拉着个长脸。
“你知道吧,大家之前都不怎么喜欢你。”陈媛试探着说。
“不用你提醒。”明灿的脸拉得更长了。
“你真的不该欺负人的。”陈媛诚恳地说。
“你倒底什么事!”
“但是吧,大家对你其实有改观。”陈媛老成地拍了拍她的背,“冲冠一怒为姐妹,没想到你还有点人味。”
“你是来骂我的吗?”
“不不不,”陈媛连连摆手,“我是说,大家都知道你的决心了,你要不……就别在这站岗了?就是,你往这一杵,眼睛一瞪,怪瘆人的。”
好书歹说,崔华终于放弃了当留影石这回事。但她的眼睛还是像老鹰一样,时时盯着冰歌。
“谁对她有改观。”潇然嫌恶地撅嘴,“我看她从来都觉得自己没问题。”
“人都是会成长的嘛。”宋瑶说,“虽然我不了解你们之前的恩怨……”
“那你还说!”潇然一脸不可置信,拿手指戳她的手腕。
“我错啦~”
那伦多歪头看着她们,冰歌把信盒系在它两条腿上。
顺带一提,宋瑶是住在外班寝室,只是常常来这串门。
明灿开始和陈媛一起玩,有时她们也提到杜仁。
“其实之前大家都以为她是你的跟班,不只贾丁这么想。”陈媛说。
“她就是啊。”崔华说,“但是别人不配这么叫她。”
陈媛不说话了。
崔华自顾自道:“你别觉得我高高在上,我将来可是要继承崔家和华家的。她呢?胸无大志!让姐妹兄弟骑在自己头顶上拉屎!每天就知道发傻,平生第一大愿就是当米虫享福……”
她停了一会儿,小声说:“你说她会不会是被人用金子和美人骗走的?那个我也可以给她啊!”说完,又生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