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明走后,沈玉鸾在诺大的皇宫里乱晃。
户部?
她怎么知道户部在哪?连个指示牌也没有。
天色已然大亮,独属夏日的滋味已然升腾,燥热很易使人失去耐心。
沈玉鸾不想再自己慢慢找了。
她拉了道旁的一个小宫女。
“唉,这位妹妹。”小宫女被下了一跳,这女子还身着朝服,怎生的叫她妹妹?
若说套近乎,她一个小宫女有何利可图?
“这位大人……怎,怎么了?”小宫女不动神色的扭了扭身子,轻将沈玉鸾扶着她上臂的手给晃了下来。
“你可知……户部怎么走?”
宫女一愣,听清楚话后指了指前面,“应当再往南处走约莫三个宫墙街道,六部有牌子立在那儿,大人便可自行前往……”
闻言,沈玉鸾一扭身:“谢啦。”
“唉?”少女走的太急,没注意到宫女的话未言尽。
“遇上岔路,走左边……”
……
昨夜下过些细雨,燕京城的空气被乍洗清明,道旁翠竹亦被浣洗的翠色欲滴,小蒲园子里栽种着各式各样的花朵,一时也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只傍着竹枝盛开,花瓣上晶亮的水珠有些晃眼。
“嗯……走哪边呢?”左右横着两方长路,一眼望不到头。
真是,自己走的太急了,早知问得再仔细些了。
沈玉鸾左右环视一圈……
“男左女右,就右边!”她好似不夹带任何犹豫,径直拐往右侧。
……
“啪!”两指粗细的皮鞭抽打在皮肉间发出脆响,火辣的神经知觉甚至还要慢上一拍。
处刑架上的女人早已被打的血肉模糊,乌黑的发髻散乱凝块,昏暗的灯光下暗暗反射出血色。
“主子让你说点实话怎么就这么难,非要受这点子皮肉之苦。”书谨立在褚清人身旁,语气从容,好似十分见惯。
女人缓缓抬起头,一张脸已经被血痕和灰土遮盖起来,根本辨认不出来五官,只露出泛着红丝的眼白。
她说话已十分费劲,但还是强撑着嗤笑一声:“褚清人,你想要的人,我没有,听懂了吗?”
坐在对面的男子抬起眼皮。
在这黑暗阴冷的暗牢当中,他一身月白长袍格外突兀。
“哦?是吗?”他抬手,拿起手边躺着的一柄扇子,两个扇边接的是成色极佳的蓝田宝玉——细腻、温润。
与这玉扇的主人一般。
他的声音极冷,却又盈满讥讽 “谈大人,还当自己是锦衣卫暗卫呢?”
他重重撂下扇子,玉石与木桌碰撞,发出沉闷的一声。
“哼。”褚清人冷哼,“人,我已经知道去处了,今日来找你,只是需要你写下手书一张。”
“褚清人!你这个卑鄙小人,让我的人为你卖命,你想都别想!”女人剧烈挣扎,手上的锁链被带动,让原先死寂的暗牢里多了几分嘈杂。
说着,已有来人呈递上一份写好的书信。
女人瞧出来,字迹是仿照自己的。
书谨走上前,拿她血污一片的手指戳上,留下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