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孔知洛与九歌的故事会在此落下帷幕,可人生在世,只要你还活着,波澜起伏的故事就会继续。没有人可以一成不变,正如没有人能在来时路上不受半点伤。
让孔知洛与九歌重系关联的人,与他们的关系匪浅。
这事说来也巧。
金萧晨跟随周慕来去了前线,终于可以堂而皇之的砍杀鬼子,立下不少功劳。有次途径陕西,队里的人实在太累,就想找个老乡讨点水喝,顺便吃点东西果腹。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九歌。
金萧晨看到她的时候,口里的包子还没咽进去,险些呛着。这一声引来了九歌的关注,两人在空中交换了眼色,顿时怔愣在原地。
金萧晨答应九歌,再三保证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可一见到孔知洛,就感觉浑身长满了虱子,怎么也不舒服。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连个对视都畏首畏尾。
在孔知洛的逼问下,金萧晨实在坚持不住,磕磕巴巴道:“我见到了一个人......一个长得跟你有八分相似的男孩......”
这世上,因相似而存在的人不可能没有,可从金萧晨嘴里说出来,意思就该另当别论。从绝望中找希望,沉落深渊多年,孔知洛终于看到了一束光,光里,有他不堪回首的过往和悔不当初的懊恼。
这才是他突然离开的真正原因。
玫瑰戳了戳落荆棘的面孔:“白泽自小跟着九歌,一定受了不少苦。可在他的记忆里,都是被母亲哄着睡的温馨画面。”
你呢?
在异国他乡,每每遇到中秋春节的团圆日子里,你是不是也很怀念温暖的拥抱和关切的嘘寒问暖呢?
“我昨日收到母亲他们的来信了。”
玫瑰靠在落荆棘的胸口,跟他分享心中的喜悦,“三个长辈两封信。婆婆写得精简,生怕被我发现她藏在里头的关心。娘亲写得很细,絮絮叨叨的说了最近的情况,说爹他的咳嗽症又犯了,又偷偷喝酒,小吉会翻身了,门前的树桠长出嫩芽......”
她还极其隐晦的询问,是否有要孩子的打算?
孩子嘛?
这么宝贝又惹人怜爱的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上辈子他们没有这个机会,这一世......她想都不敢再想。
额头突然一暖,大掌轻柔的抚摸:“他们还说了什么?”
沉睡初醒,疲倦的目光里却盛满了柔情。阴翳弥散的天穹,终于投射了一道光。
玫瑰抱着他,心中一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了?”
灼着她的目光微微愣了下,似在认真倾听,旋即回:“一点点,不是很真切。”
还需要靠读唇语。
玫瑰把眼角的泪珠抹了,喜极而泣:“以后,我说话慢些。”
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就足够了。
“傻姑娘。”
落荆棘吻掉眼睫上的泪珠,想把人抱过来哄一哄,却发现手臂酸软,腹中空无一物,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玫瑰刚要掏手表,被他反身压下:“你应该回,是你的时间。”
玫瑰没忍住,扑哧笑了。
他这一诙谐幽默的语气,打破了沉闷多日的气氛。
落荆棘双手枕在脑后,目光紧紧盯着她,说:“我饿了。”
玫瑰被他看得脸颊发烫,又被他这句话给带歪了,揪扭着手指,声音低如蚊呐:“可你才刚醒......”
落荆棘道:“醒了才要补充体力。”
可他想做的事情,分明是消耗体力的......对上一双清湛如水的视线,玫瑰这才意识到自己所想偏离正常轨迹有多么的离谱。
铺天盖地的羞意从脚底往上蹿,玫瑰红着耳后根,慌手慌脚下地:“我、我给你去做饭。”
落荆棘存心逗她:“我不想吃饭。”
玫瑰又问:“那你想吃什么?”
他又打了哑谜,把皮球踢回来给她:“你吃什么?”
玫瑰正要说话,有人敲门,孔白泽的声音不咸不淡:“二婶,你今日还是不吃东西吗?”
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