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王毒在前期毒发的时候,浑身会起很多很多的小红疹,表面看起来只是皮肤过敏,很多机器也检测不出来。一旦到了中期,红疹化成白色的脓球,再想治疗就是痴人说梦了。
“如果我没猜错,今天她应该昏倒过四五次,且一直在说胸口喘不上来气,你们的包里带了好几瓶氧气瓶吧。”
老中医髣髴亲眼所见,所说所料一字不差。
玫瑰看着一地的血痕,把地板染得血红如霞:“你真的有办法救她?”
老中医摆摆手:“救不了。”
“可你刚刚明明说……”
“就冲你刚才那句话,我对于质疑我医术能力的人是绝对不回去救的。”
这话说得跟个任性的孩子似的。
玫瑰把冬荷小心翼翼放下来:“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救她?”
“我说了,我救不了。”
这老头子毛病很多,什么不给男人看病,不给男家属靠近,现在又多了个什么质疑他医术的怪癖。依玫瑰看,这人的坏毛病都是被惯出来的。
她打算用激将法试试:“既然你愿意承认自己是庸医,那我什么也不想说了,你就抱着你的庸医牌牌好好过生活吧。”
“什么庸医?我才不是庸医!”
人对自己的名声还是很爱惜的,它就如同一片片稀有的羽毛,来之不易分外珍惜,“把她带进来,我就不信医不了她!”
心头的大石落了一半,岩石再硬邦邦,一旦被撕开了道口子,还担心水会进不去吗?
把昏睡过去的冬荷平躺放在床榻上,等了十多分钟还没见到他的人影,玫瑰出去找,发现他还在打太极,此时此刻的心:“……”
真的是一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
“不是说要救人吗?你呆在这里是什么道理?”
“我说了我救不了人。”
“你这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我只说我救不了,没说医不好。”
“这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大了去了。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说人话!”
“你来医不就好了吗?”
“......”
他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玫瑰像是悟到了什么,举起自己的手,“我该怎么帮?”
以血祭尸王毒,让那头恶心吧啦的鬼东西自己钻出来,然后杀死!
现在回忆起那团黏糊糊又随处是疙瘩的东西,玫瑰的太阳穴突突乱跳,强忍着反胃没吐出来。
玫瑰看着呼吸渐渐顺畅的长生,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指腹里的血还在流,老中医给的药她擦了,却依旧流血不止。潋滟紫液浸湿毛绒绒的地毯,逐渐黏成一小片轮廓清晰的区域。
夜里的昙花开了,很漂亮,也很有个性。其他的花苞也争先恐后,不争奇斗艳,各有千秋。
紫色的液体逐渐凝成一朵妩媚妖娆的辛夷花,逐渐浮出薄薄的水雾,升到半空中时,黑色的薄雾阴沉寒冷,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如同藤蔓缠绕着巍峨的建筑,不遮天蔽日决不罢休。
突然间,阴鸷黑雾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下子冲向玫瑰的百会穴,像极了一枚钉子打进桩子里。瞳孔地震,奇经八脉被揪扯到了一起,浑身震颤。
玫瑰蜷缩成团,极致的痛苦无人能懂,魂魄好像从身体玻璃出来,悬在空中俯瞰这具平凡又沉重的肉体。
“玫瑰。”
一个相貌柔婉的女子把她拉到地面上,右边的脸颊微微有些凹进去的瘢痕,“你还认得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