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誓,她今后再也不碰榴莲了。
“一只树上的刺猬?”
“什么?”
回头就看到上官翀拿着自己的粉色手机在看,微信消息滴滴滴响,“你这人怎么这样?把手机还给我!”
没他高,自然抢不过他。被他逗得一蹦一跳,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宋屿蹦累了,停下来喘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人就是刚才那个?”
“对。”
“为什么加他?”
“顺手。”
“我删了。”
“……”
这明明是她的手机,怎么就由他做主了呢?
他删完还不肯还给她:“照片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要什么照片?”
弄了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
宋屿找了个地方坐下,用一种自暴自弃的语气跟他说:“都说了是做梦。”
她在梦里梦到了这张照片,在帮他的过程中又看到从他胸口掉下来的照片,整个人都惊呆了。后来发现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才想着把注意力转到他的家人身上。
没想到……她的妈妈是残疾人。
宋屿说:“我就想看看自己的爸爸妈妈,我就想跟他们说说话,我就想抱抱他们,这有什么错?”
语气越来越沉,越来越低落。声音逐渐弱下去,髣髴被人硬生生掐住命运的咽喉,声息都快没了。
上官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晶莹剔透的泪花沿着脸颊滑落,砸在地上,上官翀心头一重。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崩溃的大哭,嚎得嗓子都沙哑了。默默擦干眼泪,一个姿势保持得坐太久,腿都麻木了。
宋屿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这么丢脸,也没好意思再呆下去:“打扰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上官翀把她打开的门推了回去:“谁允许你一走了之?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宋屿皱了皱眉,眼睫毛上还有没擦干的泪痕:“你——你不讲道理!”
上官翀说:“对!我就不讲道理!是你先来惹我的,宋屿同学!”
宋屿从没想过自己的情绪可以这么暴怒,直接就扑过去推他,一次推不动就再推一次,两次不行就四次。事实证明,上官翀虽然看着精瘦,可肌肉却不是才长的。
但凡他不想让,谁也推不动。
宋屿又累又哑,就剩下一双杏仁眼气鼓鼓的瞪他:“看什么看,没见过女孩子啊!”
“是没见过。没见过你脾气这么坏的。”
“……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
上官翀把她推回旁边的沙发,半个身体都拦住她的出路:“喝。”
忙着要离开的宋屿嘴边多了一杯水,硬邦邦扭过头:“不喝。”
像个任性的小孩,就是不肯听话。
上官翀说:“你是自己主动喝?还是我逼你喝?我下手可不是一般的重!”
宋屿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被他这么一逼,喉咙又泛起了酸涩,眼泪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不争气掉下来:“你又凶我!你个大直男!我喝不喝关你什么事?凭什么一直在逼我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我不喜欢榴莲,我不喜欢发脾气,我更不喜欢哭!”
上官翀还是没说话,任由她把脾气撒在自己身上,落下来的拳头也没多重,全都当成挠痒痒了。
水她没喝,被打翻了。哐当的响声,玻璃杯碎了一地。
终于哭够了,宋屿抽噎着鼻子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慕寒,愧疚的心立马翻江倒海。哭得跟个大花猫似的,再这样下去嗓子就真的不能要了。
上官翀重新倒了一杯水,没等他说话,宋屿就抢过去咕噜咕噜喝进肚子里。喝完了一杯,又把整个壶拿过去,一个猛灌,壶里的水去了一大半。
发现上官翀正盯着自己,她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没看到过人喝水啊!”
上官翀说:“见到过,海马喝水就是这样。”
她翻了个白眼,情绪渐渐平复,反正最丑最狼狈的样子也被他看到了,干脆啥包袱都不想捡回来。
上官翀没让人来打扫,自己拿了扫把过来收拾她惹下的残局。
宋屿心想着一人做事一人当,就要自己扫。上官翀侧开身,没让她碰到扫把:“你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去给我妈妈讲故事。”
“哦……”
不就是讲故事嘛?她最在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