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打滑,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玫瑰顿觉头重脚轻,眼前的天空漆黑茫然,一眼望不到头。虚幻的影子在眼前或深或浅的飘浮,跟雪落无痕似的,一闪即逝。
风声刮得厉害,耳朵都被冻得通红。
“玫儿!”
落荆棘浑身仿佛一道璀璨耀目的锋芒,兜里的辛夷花叶感受到主人如潮涌浪叠的惊涛骇浪之声,也迸射出锐利锋沉的粼纹波片,造房子似的在玫瑰身下堆出一坚固如焊铁的冰凌。
最后,落荆棘接住了她,两人摔在冰凌上,在万丈悬崖中、在寂寥夜空下深情拥吻:“口头上的爱太轻太薄,没有丝毫的分量。”
后来,她又看到那位作者的另一句话。他说:无言的纯朴所表达的情感,才是最丰富的。
他用强烈深切的意念,把她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如果说这不是爱,那什么又能称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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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你睡了吗?”
冬荷搓着手在外头跺脚,试图以此取些暖。
玫瑰说:“睡了。”
冬荷:“......”
一把推开她的门:“宋玫瑰你个专门坑人的女骗子。你要是真的睡了,就不会应我的话了。”
分析得还挺有理有据符合事实的。
冬荷浑身哆嗦,嘴皮子在抖,牙齿也在打颤:“好冷好冷......”
玫瑰挪开半个身子,把暖暖的被窝盖住她的手和脚,一针见血说:“大半夜过来,肯定不是一时兴起吧。”
目光挪到她身后背着的浅色布袋,里头胀鼓鼓的,看样子是装了不少好东西。这几日除了忙碌救治伤员,其余的时间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
冬荷咬了咬下嘴皮,把布袋拉到跟前,手指在动:“你先答应我不许笑,不然我就不跟你说了。”
难得见她这么扭扭捏捏手足无措,玫瑰手肘撑在膝盖上,托腮,故意笑:“你不提醒我还好,一这么说,我就忍不住要笑。你还没说我就笑了,更别说你一开口。”
“......”
翻白眼吐舌头,掀起被子就打人,“宋玫瑰,你给我闭嘴。没良心的,信不信我趁落荆棘不在把你打残?”
玫瑰被她的三脚猫功夫折服,:“行行行,怕了你了。我答应你不笑了还不行嘛?”
“这还差不多。”
犹豫着掏出自己粗糙劣质的半成品,一闭眼一伸手,仿佛豁出去了般,“呐,快给我想想办法。”
“这个嘛......”
“怎么了?是不是救不了了?可我还没对它怎么样呀,玫瑰你可要帮帮我,不然我就、就......我就哭给你看,哇呜唔唔唔唔......”
“冷静冷静,不要像狗崽崽见到主人一样激动。”
“我没有激动。”
等等,似乎有什么不对。
玫瑰一手掌倒扣在她的头顶上,吸引她的注意力:“先告诉我,你想把这......毛袜子送给谁?”
“这哪里是毛袜子,我织的是围巾!翡翠色的围巾!”
“哦哦,好的,是围巾,你不用重点强调。”
一本正经的言语搭配戏谑诙谐的表情,徐徐在玫瑰的嘴角漾开,深意满满,“可我怎么记得莫愁最喜欢的颜色是藕粉色?”
冬荷冷冰冰否认:“谁说我要送给他了?翡翠色多好,他怎么喜欢那么娘兮兮的颜色?而且翡翠色多大气多清奇?你说对不对?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干嘛跟藕粉色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