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如白昼的宿舍里,离青榆撑着头,斜靠在床边,抬眼看着床上静躺着的宋长晚。
刚把过脉,他没什么大问题,除去灵力亏空的过分外,就只是无端的虚弱,看不出源由,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看得入神,要不是宋长晚昏迷,恐怕连他那么厚脸皮的人都受不了。
看着看着便又看见他耳朵上的云泉约,刚才夜幕之中看不清,现在那东西却清晰的出现在离青榆的眼前,这一看却让他觉得十分的诡异。
那东西精美绝伦,荷花挂坠栩栩如生,好似真的一般,还在上下浮动着。
他发现宋长晚真的很喜欢荷花,莲花之类的。
但这不是重点,惊人的却是那为固定的银丝是从他的耳廓中穿出来的,在绕耳的地方钻出了三四个洞,好似完全是从宋长晚耳廓中长出来的一般。
离青榆魔怔般伸出手,正欲抚上,结果还在半指就到的时候被一股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给弹了开来。
被震开的离青榆,胸口钝痛,头目眩晕,口中浮现出一股铁锈味,却是硬咽了下去。
一回头,便见那原本银白的银丝突然变成了绿藤开始在他耳上上游动起来,连莲花的花瓣都开始飘动起来。
离青榆双目俱颤,眉头皱起,心中不安之感升起。
只见一道白光从云泉约的中涌出,迅速环绕宋长晚周身,过了几息之后,又莫明被一道力量吸入了宋长晚体内。
等一切结束后,离青榆马上上前抓住宋长晚那纤细柔软的手腕,一会儿后他惊奇的发现宋长晚除了那奇怪而又莫明奇妙的虚弱外,灵力竞充沛至巅峰状态。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握着的手,手指修长干净,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哥,十指不沾阳春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宋长晚双眼清明的从床上坐起,看着离青榆握着的手腕淡淡道:
“怎么样,握够了吗?”
还不等离青榆开口,他又笑道:
“我们才没认识多久吧?怎么?看上我了?”
离青榆笑了笑,赶紧放开了手道:
“没,我还没有饥渴到那个地步,只不过见你有些熟悉之感。”
宋长晚一听,挑眉问道。
“看不上我,嫌弃我?——熟悉?我们可第一次见面。”
离青榆却早已陷入了回忆。
“朋友吗?还是你的老情人?”
宋长晚好奇问。
“朋友,一个朋友。”
离青榆也不管对方在想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发呆。
过了一会儿,他自嘲的笑了笑。
“可我连他的容貌都不记得了……”
“容貌都不记得了?你又不是神族,忘的这么快?”
离青榆猛的一怔,声音略显失落,低垂着眉眼否认道。
“我不是神族,把他忘了,的确是我的错。”
话音一落,他只觉得眼前事物逐渐模糊,变得不真实,鼻尖萦绕起一股香气,香气渐渐将它包裹,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猛的看向宋长晚,眼前的人只是轻轻一笑,他便失去了意识。
宋长晚只能用这种方法来缓解他的难受,他不知道那个朋友是谁,对于他来说一定重要,再怎么说他也不应该在离青榆面前提起这件事。
这么看来,他和他还真是同病相怜。
既然如此,那他就勉为其难,帮他缓解一下好了。
红尘如梦,随风解散。
宋长晚起身,站在了露天阳台上,晚夜的风撩起了他的衣袍。
是有点冷了……
满月成为他最刺眼的背景,孤高,冷傲,一尘不染。
也许离青榆的小时候体验过有人陪的感觉吧,这么看来,他还是要比自己更幸运一些。
他也自嘲的笑了笑,心中涌起无限难言的情绪,确是无处可倾诉。
上天赐他神灵体,让他永生不死,却又给他如此这般的人生,他真是不知道天道是想害他,还是想对他好?
算了算了,无所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