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去吗?”白言又问了一遍。
季暖弯着腰叠自己要带去北京的衣服,头也不回地说:“都说了不去,你好烦!”
白言脸一冷,这个臭小子,熟了之后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偶像的?你不想显露自己对骆野的感情,我偏要你认清!
“骆野没选国家队,选了冰城队,因为冰城队送了他一套小公寓,他可以将外婆接过去。”白言悠悠说道。
季暖没吭声,继续收拾衣服,这些他都从季冷口中早就知道了。
自从那晚说要和骆野聊聊,两人似乎都没睡着,挨到天亮,两人很默契地起床去祭拜大雪。
大雪被骆野埋在院子里梨树下,还没来得及堆坟冢。
季暖就和骆野一起用砖块和木板给大雪垒了个狗窝。
这是大雪永远的家。
两人坐在大雪的狗窝旁边,开始敞开心扉。
骆野的心意、执念和爱恨,季暖都听见了。
季暖说“对不起”,骆野就闭上嘴,不再谈论自己那无望的爱。
季暖说起自己为什么会去滑冰、为什么又不滑了、为什么还要滑,骆野听懂了。
24岁的季暖仍怀着人生最初的梦想,努力朝偶像靠近,多么令人羡慕。
骆野笑了笑,这才是季老师最可爱的地方—永远不放弃,永远年轻。
“季老师,再见!很高兴能认识你!”
“野野,好好照顾外婆,保重!”
季暖与骆野告别完,转身就走,生怕让自己的学生再次看到自己眼中的泪。
这个男孩,是我的克星。
季暖想。
回家后,季暖又托张警官帮忙与侯小明家协商一致,帮骆野赔钱了事。
王阿婆天天跟骆野念叨让他去老季家感谢季老师,但骆野装没听见。
两人已经分开,没什么必须见面的理由又何必再见。
不久,季暖从冰县体校辞职,骆野也从冰县体校退学。
自从国家队派人来冰县观赛,刘副校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一下子最好的花滑教练和最优秀的花滑学生都要离开,还是让刘副校有点感伤,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自然规律让越来越多的小县城逐渐消失,这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历史洪流啊,顺其自然吧。
“骆野这次带着外婆一起去冰城,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看来他对这个地方还挺伤心。”白言继续刺激季暖。
季暖不理白言,他发现了,白言就是个外表冷傲内里婊气的大孩子,他现在没心思哄孩子。
伤心?大概吧,骆野小时候是个私生子,受尽周边人的白眼和欺侮,读书时又因为外貌屡屡被调戏,刚走上滑冰之路,又被自己最信赖的老师抛弃,连爱犬都失去了……“伤心不独为悲秋。”
可是这样也好。感情不能当饭吃,也不能换房子住。年轻人,先搞事业才是正道。
季暖这样自我开解完,心情没那么沉重了,收拾完衣服,又走到书架旁看看要带的书。
被全程无视的白言脸更冷了,好你个季暖,我粉丝千千万,我才不稀罕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