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你也有事情,我让酒店派车来接的。我现在在沙吞的w酒店,你现在方不方便过来一趟……”
“方便,现在没什么事情,我就过去。”
李卓挂了电话之后,便装作是从背包中取出那件得自京都的碗。
这只碗还沾着泥,李卓拿着进了卫生间,打湿毛巾,小心将它擦拭干净。
说它是碗吧,它又像是个茶盅。
说它没花纹吧,擦净之后仔细看看,感觉还是有花纹的。只不过比较像铁锈,恩,有点像孩子随手涂抹了两下,李卓一度都把它忽略了。
除了这点以外,要说它的其他特点,那就是粗糙了,碗的内外壁上感觉都是气孔,摸起来一点都不平整,整体器型都不够圆,实在是丑陋。
这是什么丑玩意?感觉就像是调皮孩子随手弄出来的。
会有人用这玩意来吃饭或者喝茶?
李卓觉得满脑子都是问号。
难道是曰本早期的陶瓷?
总之欣赏不了,但不妨碍它或许挺值钱的。
李卓把它放在卧室里。
大概十多分钟后,郑坤便来到了他的房间。
两人简单寒暄一阵,说了说各自的情况,之后郑坤便笑道:
“卓哥,是不是来活了?”
李卓点头道:
“还真是,这次的东西有点特殊,是我从曰本搞来的,但应该不是天朝流落在曰本的瓷器,因为很丑,我们最差的工匠都做不出这么差的来,我拿给你看。”
李卓说完,便去了卧室一趟,拿出那只碗。
这玩意也戳到了郑坤的知识盲点,他简单打量几眼,就不太确定地说:
“这丑玩意要是天朝的东西,那至少得有两三千年的历史了,我觉得应该是曰本的。”
他又翻来覆去地看,说道:
“还有,这不像是瓷器,更像是陶器!”
瓷器跟陶器的区别,李卓也不懂,但他大概知道瓷器精致,陶瓷粗糙;瓷器烧出来的釉彩比较好,温度要高才行,制陶温度要求就没那么高……
管它呢,李卓说道:
“反正花了不少功夫搞来的,别管是陶器瓷器,找人看看,能卖多少钱。”
郑坤笑道:
“对,卓哥说的在理,管它是丑还是好看,值钱就行。而且无论是瓷器还是陶器,在天朝文化圈,懂这玩意的人多了去了,我这就去找人……”
他带着东西离开了,过了一个多小时打过电话来:
“找人看了,这是个茶碗,算是瓷器,因为有很厚的釉彩,但粗糙程度接近陶器。
确实是曰本的东西,是志野烧的一种类型。
16世纪曰本想偷师天朝的白瓷技术,那时只有天朝能烧出精美的白瓷,曰本美浓的一批陶工,学着烧,然后不出意外就失败了。
烧出来的四不像就是这东西,刚才找的藏家说其中一个原因是,烧瓷的温度就没掌握住……”
李卓点头,问道:
“有没有说值不值钱?”
“我找的是个藏家,他说估计很值钱,但具体多少搞不清,所以他打电话找了个老师傅来看,等看完我再打给你……”
挂了电话,李卓上网查了查什么是志野烧,原来就是曰本安土桃山时代,仰慕能卖大价钱的中瓷,便模仿宋代的白天目盏去做。
失败了,但也做出了这个风格的瓷器,的确是只有曰本才有。
网上有人扯什么审美,什么优雅,都是扯淡,本质上来说就是曰本人擅长炒作,喜欢挂着文化、意境的名义,把东西弄得很高贵,从而卖出高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