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池靖的表情悲痛,头无力垂下。
杨开霁捂住脸,把惊愕全都藏起来。脑海中浮现出对方在甲板上的样子,清越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
“这就受不了啦?”
“不是要来抓我吗?来啊。”
“倒也有几分骨气。”
这一会儿功夫,就哑巴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
心心艰难地与他沟通,把水晶球从池靖手中拿走,看了半天又塞回他手中。
“哎呀真是,他都不会说话水晶球拿什么测谎。”
池靖一脸失落,装模作样地掩面。
“我说怎么那么沉默寡言呢,一句话都没说过。”心心再次拿回水晶球,表情难掩焦急。
忽然,她灵机一动:“有了,我去拿纸笔,你写下来吧。写了之后让他替你念出来。”
心心在屋里转来转去找纸笔,池靖一挑眉,又打了个哈欠。
终于,心心找到了纸笔,递给池靖。
池靖像拿筷子一样拿着笔,在纸上画了几个圈圈,又啊啊的比划起来。
“老天啊,你不认字?!”
心心的哀嚎震耳欲聋。
“这可怎么办,我待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难道要到此为止了吗?”
心心双眼无神地坐在地上,眼泪肆无忌惮,神经兮兮地咬着手指,一种真心实意的绝望彻底笼罩了她,漂亮的裙摆都黯淡下来。
倏然,她爬起来,朝门口冲过去。
“你们别动,我去去就回,游戏还没结束,谁出了这个门,就算输了!”
原本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却没想到差点把主持人给整崩溃了。
池靖把纸笔扔在桌子上,抬眼望向杨开霁,嘴唇动了动。
“嘘——”
杨开霁食指放在唇边,凑近了他,“房间里有摄像头,他们在看着。”
池靖的视线顺着他的手指,落在那张浅淡润泽的嘴唇上,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点了点头。
杨开霁在提醒他,既然伪装就装到底。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话。你相信我,我想和你一起出去。”
杨开霁坐的更近了一些,但还是微妙地保持了距离。
他脸上的伤疤变得更浅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池靖看着他脸上残留的血迹,伸出手,轻轻替他擦去。
他的脸有些凉,可能因为淋雨,脸色也透出不健康的白,待在室内这么久都没能让他温暖起来。
杨开霁僵着身体,一动不动,眼神不自在地游走。
对方的手很热,和他的眼神一样,炽热到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那些囚禁他的人,也时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往往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在某种欲望的驱驰下,用锋利的刀刃在他身上留下伤口。
眼前的人,和他们是一样的吗?
心中忽然涌上悔意。
在这样狭小的房间里,他跟一个很危险的人待在一起。
这个人刚刚在甲板上杀死一群人,自己竟天真地认为他是个好人。
念及至此,他的身体开始不可控制地发抖,眼中惶恐不安,呼吸也有些急促。
如果他想做些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
这种认知让他的心沉入谷底,不由寻找起渺茫的生路。
他的心思完全写在脸上。
池靖注视着他的眼睛,其中浮现出的害怕、后悔、绝望都深深刺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