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眼神有些失礼,他尴尬地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遥,你之前和那些人说的话……”
作为咒术高专的预备校长,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比如,新来的咒具师掌握着“转化咒术师”的方法。这对于各方来说都是极其珍贵的筹码,却掌握在一位二十多岁的非术师手中。
他目光扫过女人紧绷的肩线:“没问题吗?”
“你应该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
海月遥只知道现在只有一双眼睛盯着她,而可恶的是桌下的学生竟然在这个时候作乱。
少年潮湿的呼吸透过织物传来,修长的手指顺着膝盖沿着大腿曲线攀援,指尖剐蹭过敏感的肌肤。
他竟然还在摸!
太过分了!
“没问题。”
海月遥紧贴着办公桌,半趴下,呼吸随着他的动作忽浅忽重。为了报复,猛地夹住腿,膝盖内扣,夹住那颗不安分的脑袋。
“但……”夜蛾正道欲言又止。相处这么久,他已经渐渐对她放下戒备。他也清楚总监会和御三家的人的手段,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夜蛾君。”海月遥打断了他,将颤抖的尾音咬碎。她难受地趴下来,“请相信我有分寸。”
有分寸的老师在夹学生的脑袋。
腿间的学生似乎在挣扎,试图掰开她的大腿。灼热的掌心让她一颤。
“你脸色不太好。”夜蛾正道迟疑地看着伏案颤抖的同事。她攥着笔的手指节用力到泛白。“是哪里不舒服吗?”他皱着眉,想要上前查看。
“请、放、心——”
趴在桌上的海月遥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后半句变了调,她感觉被抵到了某处,轻哼。
等人走,夏油君就完了。
海月遥在思考报复手段。
“你……”
夜蛾正道看见一向冷淡又懒散的女人像张紧绷的弓,神情分明不虞。
“我自己会处理,麻烦离开。”
他看着那苍白面腮上的潮红:“你确定——”
“出去。”
“现在。”
看起来心情相当不好,他也没有触霉头的想法,只是照例关心几句便离开。
脚步声渐远,细高跟毫不留情地碾上少年曲起的膝盖。
海月遥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缩成一团的学生。阴影中,少年一手捂着鼻子,耳尖已经红得滴血。
“夏油君。”她冷声反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平常对你太宽容了?”
话音未落,鞋尖已经抵上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说啊。”
夏油杰默默放下捂住鼻子的手。挺翘的鼻梁上有一道明显的撞伤红痕,鼻下殷红的血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海月遥注意到他掌心也沾满了血,这才想起转椅滑过去时那声闷哼。
“我只是……”少年声音带着鼻音,委屈得恰到好处,“不想把血蹭到老师衣服上。”
他顺从地顺着她的鞋面仰起头,从这个角度看去,湿漉漉的睫毛轻颤,眼尾泛着薄红,确实显得无辜极了。
真的吗?海月遥半信半疑。如果只是捂鼻子,为什么要摸那么多下?
像是看穿她的疑虑,少年又轻声补充:“老师后面夹太紧了,我呼吸不上来。”尾音颤抖。
他眼尾的绯红愈发艳丽,仿佛春水被搅动,泛起层层涟漪。紫罗兰色的眸子氤氲着水汽,深邃得能将人吸进去。修长的手指虚抚上她的脚踝,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丝袜边缘。
“这样我不是很舒服……”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丝丝缕缕的示弱,“老师可以放下吗?”
海月遥与他对视,那双眼睛里盛满委屈,就好像她才是那个欺负人的那方。
好像错怪他了。
她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