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的父亲死了很多年,她的母亲一直没有再结婚。只是向来单身的阿秋妈妈,这几年总带着男人回家来。
我猜测,那天,她妈妈一定又带了不熟悉的男人回家,那些男人说不同的语言,有德语、意大利语、法语、还有捷克语。
“这次是说什么语言的?”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加泰罗尼亚语。”
“是吗?那不就是西班牙语吗?”
一边问,我一边在不远处找来一根小树枝,树枝的一端分成两条,像白垩纪末期埋在沙尘之下的恐龙骨头。
“小心点。”阿秋拉着我的衣角。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挑出来看看是什么东西。”
阿秋躲在我身后,我像个英勇无畏的枪兵。
我的树枝刚触碰到这个白色的袋子,恐怖的事情就发生了。
袋子突然膨胀,随后开始鼓动,最后突然破裂。数以千万计的黑色蜘蛛潮水般从白色袋子里涌出。
阿秋疯狂尖叫。
人的速度恐怕真的比不上蜘蛛的速度,尽管,我们都相信这些蜘蛛刚刚从卵中孵化出来,但它们出生时就有了惊人的爬行速度。
阿秋的脸色比刚才还要可怕。
我却怔怔地站在原地,应该不足半秒,但恐怕有半个世纪一样长。
直到大脑中杏仁核发出警报。
警报!警报!快走!生命有危险!
我往自己家逃,阿秋当然应该也往自己家跑。
但是她没有,她拼了命奔跑却是到处乱窜,毫无方向。
“回家,回家呀。”
我对着她大喊。
阿秋像是完全没有听到。
“谁在外面乱喊。”两楼的窗户打开了,一个衬衣解开的男子站在窗台。
随后,我在窗口看见了阿秋的母亲。
我想阿秋的母亲站的位置能够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的黑色蜘蛛,她也的确看见了。
“阿秋,进去啊。”我喊道。
她站在原地,脸上挂着眼泪。
眼看蜘蛛不足半米就要爬到她脚上。
这时候,天上飞过一片重重的云。掉落在阿秋身旁。
伴随着她母亲的声音,“去把那我女儿带进来。”
男子很快起身,动作灵活,抱起阿秋往屋里走去。
阿秋看着我,我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把阿秋给我。”
顾不上地上的蜘蛛,冲向阿秋,从男子手上将阿秋拉到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