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舟第一次来李校办公室,两人同时敲门,开门进去里面已经有一个在剃头发的女生。
阮星泽以为他是男生,等到那人剃完头发开口说:“谢谢李校长,那我先走了。”
阮星泽当着别人面说:“我去,女生啊?李校,你给别人剃个光头,她居然没哭?”
那女生路过宋鹤舟的时候,宋鹤舟瞥见她脖子上有一道伤疤,被校服遮掉一半,他下意识皱起眉,又很快散开。
李校抖抖围兜,开口:“她自己要求的,你看地下那么好一把头发,我问她是不是被欺负了,她也说没有。”
阮星泽看着底下乌黑的长发,心想: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啊。坐在塑料板凳上对李校说:“您也给我剃个光头试试,好久没剪过光头了。”
李校没开口,宋鹤舟倒先开口了:“真要.... 剃光头?要不剃个板寸就行?”
阮星泽摇头:“你剃寸头吧,我要光头,李校你再在两边给我搞个x出来,简直帅呆了。”
李校被他逗笑,“我不是专业的,一会流血了别怪我啊,你这小子还搞这种。”
又抬头和宋鹤舟讲话,“你真的剃寸头啊?剃完头发会不会没小姑娘喜欢了哈哈哈哈”然后又想到学校不能谈恋爱,稍整严肃地说,“咳,现在还不能谈恋爱哈,伤身,伤情,更伤心。现在你们重点是学习,重要的事说三遍哈。”
宋鹤舟红着脸在心里回答,没小姑娘喜欢也没事,有人喜欢就好,现在不谈,以后就不能谈了。
开口说的却是另外一回事:“我知道的,李校。你先给他剃吧,我坐着等会。”
阮星泽朝他挑眉,闭上双眼,屋里就只有电推器运作的声音,他莫名有点紧张咽了口唾液。
“你睁开眼看看,行的话我就给你搞那个x了。”
李校递给他一面镜子,让他欣赏自己的“绝世容颜”。
阮星泽接过镜子,却抬眸去看对面的宋鹤舟,无声开口问他:
“帅不帅?”
宋鹤舟笑着微微点头,确实挺帅的,没有什么阻挡,优越的五官,倒有点像外国人。
原来他左边眉毛上面也有一颗痣,小时候明明没有的。
宋鹤舟又想起自己把阮星泽叫妹妹发生的一系列事,但主人公自己还没完全想起来,得找个机会给他一些暗示了。
“李校,你下手慢点,我还是有点紧张的。”
阮星泽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偏头看去,李校准备给他刺x。
“你要左边还是右边?”
阮星泽:“右边吧”
“滋滋”的声音响起,很快,右耳上边太阳穴旁边出现一个大x线条。
“完事儿!下一个。”李校看着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阮星泽拿着镜子站起来给宋鹤舟让位,走到窗子边,左照照右看看,自己也很满意得点头。
“你是宋鹤舟吧?从市一中转过来那个?”李校忽然开口。
宋鹤舟:“嗯。”
李校把电推器上阮星泽的头发吹掉,又说:“这几天习惯了没?明天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和班级融入的机会。”
“习惯了一些,我想请问您是教化学的吗?”宋鹤舟仰起头。
“啊对,怎么了?”李校把他头按下去,开始剃发。
“您作为校长,为什么可以作为老师教学?据我所知,校长只是一个商人而已。”宋鹤舟闭上眼。
李校听见这话却笑了,停下手里的动作,“我有教师资格证啊,哈哈哈哈你这孩子说话,不是每个校长都那样的,但也不止我一个这么干的校长。”
宋鹤舟又给他道歉:“不好意思李校,我不是.... ”
李校又打开电推器,继续剃头,打断他。
“就像你说的有些校长作为商人,那这个位置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职称而已,我们这种别人都不叫校长。”
宋鹤舟:“那叫什么?”
阮星泽抬头摸了一把没剃干净的“光头”,缓缓开口,
“李老师。”
李校摸着宋鹤舟刺手的脑袋,听见阮星泽把答案说出口,展开笑颜,
“对咯,老师,教书育人的,虽然学生们天天喊我李校,但有时候喊一声老师,我也是很开心的。”
李老师又说:“不是没有同行质疑过我,但你作为学生,你是第一个,你很勇敢啊小伙子。”
宋鹤舟:“嗯,我还很年轻。”
屋内沉默一瞬,又发出阵阵笑容,李校按着他头,像看见自己年轻的样子。
还很年轻,所以他要来山区修建一个学校。
还很年轻,但他看着山里的孩子,没爹,没妈,没书读,只能背靠大山,面向黄土。流下泪来,暗自发誓。
还很年轻,所以他要发挥自己的价值,得让孩子们走出去。
我们都还很年轻,有无限可能,有知错就改的机会,所以请不要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