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手肘用力向后一击,记行云吃痛,手上的力减小,萧景趁此挣开记行云,冲到温泠身侧,跪坐榻前。
温泠双目紧闭,嘴唇惨白,萧景手指落在温泠额心,被冰的眉头一紧,随后灵力探入温泠灵脉。
干涸的灵脉疯狂镬取萧景的灵力,萧景眉头不由地皱的更紧,收回手指。跨上床榻,扶起温泠,调动体内灵力,手掌置于温泠后背,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
不料一道灵力袭来,萧景一手稳住冰的僵硬的温泠,一手击散灵力,眉头拧到一起,不善地扫了记行云一眼。
“萧景,你疯了!”记行云冲上去一把拉人,萧景踉跄着下来,屈膝就要踹他,被记行云一腿压下,记行云压住萧景,道:“你知道温泠何故如此?就敢直接输送灵力!我看坠入水中的不是温泠,是你,灌了一脑子的水。”
“你不分青红皂白地输送灵力,万一温泠因此有个好歹,你要自裁谢罪不成!”
萧景被记行云迎头砸来的话骂醒,回头六神无主地望着记行云,说:“师兄,我该怎么办?你帮帮我。”
记行云看着神智不清又不争气的师弟,忍住一脚踹翻他的冲动,“她是归止宗的人,既然她来了,归止宗的医修应当在此,交给他们。”
“可……”
“可什么!你又救不了,去拜访楼主,把情况说清,接着把温泠送回去。”
萧景撇嘴,把头别过去,幼稚地表示自己的不愿。
无人在场,记行云无需在意面子里子,一巴掌拍到萧景头上:“快去!”
萧景恋恋不舍地看了温泠一眼,恨不得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记行云看着状况不明的温泠,心里诧异。
萧景怎么就对你——
他啧一声,怀揣着十分好奇仔细观察温泠的不同。
淡淡的眉峰下是一双杏眼,眉眼紧闭,鸦羽一样的睫毛打下阴影,姝丽美好。
若是抬眸,眼底永远是漫不经心的冷漠,也就萧景眼瞎,才会觉得她需人救助。
他衣袖扬起,结界升起。而后寻了个案几,衣袖摆动中纸页落纷纷落下,围着他在半空旋转,像是翻转的墙,墙内他背手而立,右手泛着荧光,抬首认真记忆每一张符纸的纹路走向。
不过须臾,萧景引咒而来,看着记行云被围在符纸内,眉目一沉,跨步走到温泠身侧,抱起温泠消失原地。
自从温泠灵力失控离开后,叶染被宋清风一通分析利弊后,内心颇为挣扎,在她的世界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无需考虑一件救人的事会导致的后果。毕竟,救人怎会居心叵测?
她心事重重地分散灵力附在信鹤上,带有灵力的信鹤飞出茅屋,如此场景不断重现,一只只信鹤源源不断地飞走。
叶染兀地看向信鹤飞走的方向,起身抬脚就要离开。
宋清风守在叶染附近,心不在焉地盯着一处,神经绷紧,头颅内翻江倒海的疼。
他注意到叶染动静,无心阻止,或者说随着时间不断流逝,他坚信温泠无事的念头不断动摇,叶染的动作,整合他意。
叶染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随着簌簌的尘土掉落,叶染躬身从门中走出,看到凭空出现的萧景。
萧景怀里抱着一名女子,女子脸部被垂在萧景怀里,她皱眉不喜,视而不见就要离开。
二人不断距离不断拉近,叶染看到散开的道袍,莫名地觉得熟悉。
宋清风突然步伐匆忙地赶来,抬手就要去接人,叶染跟随温泠一起离开的脑子终于回来。
萧景却没松手,宋清风不得不抬头看,道:“温泠是我归止宗的人,多谢相救!若是日后用得上我们,大可前来。”
说着暗中使力,准备硬抢,叶染赶忙伸手,喜出望外地看着温泠,“温泠!”
而后从萧景手中顺利结果,匆忙道谢带着温泠回去。
萧景送完人就走。
……
由于温泠昏迷不醒,归止宗弟子本来两天的休整被迫拉长,一会儿钉个窗子,一会儿在屋顶添几把草,顺带泡个茶,扯些草铺在地上,三两成群坐在上面晒太阳,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温泠再次睁眼时看见叶染瞪着大眼苦兮兮地看她,仿佛她死了一样,睁眼时叶染也像是见到诈尸一样激动得眼泪扑打扑打的落,一个个砸到温泠脸上。
说实话,有点恶心。
温泠稍稍侧头,抬手轻轻推了下叶染的头,使眼泪不至于恰好落到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