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翎这个不速之客的突然造访,坏了叶长枫新年所有的闲情逸致。
这个王八蛋撩完就跑,之后的日子里音讯全无,叶长枫的心思算是被他彻底搅弄了个天翻地覆,有时中午小憩片刻,梦里都是他含笑而立的模样。
烦死了。
正月初六下了一场大雪,听说百年难遇,田间地头的农民对着屋外洋洋洒洒的雪花笑得合不拢嘴,都说明年的谷子准保有蚕豆大。
宫里的大小亭台楼阁也都是银装素裹,御花园里的小池塘结了冰,上面积着厚厚的雪。叶长枫拢袖站在池边东张西望,不知道在看什么。
“陛下,天冷得紧,快回宫吧。”身后步履匆匆上来个小宫女,小脸冻得通红,连话都说得哆哆嗦嗦。
“等会儿。”叶长枫摇摇头,摆手示意小姑年退下。他蹲下身子,伸手拢了一捧雪,用手指轻轻搓开。雪被掌心捂得温热,不过片刻就化成了一滩水。
叶长枫盯着自己的手,怔怔看了许久。
“陛下在想什么?”身后突然有人笑问。
原来杨远翎也很爱问自己这个问题,自己心里但凡存了什么事,他一眼都能看得出来。
叶长枫猛然回头,只见叶澶抱臂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是你啊...”叶长枫松了口气,“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
叶澶平日里常与叶长枫走动,叶长枫一道谕旨下来,他也是能进出宫城不必通报的。
叶澶笑道:“师兄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说什么您都是听不见的,何必打招呼。”
叶长枫脸红了,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臊的。
“有事么?”他问。
叶澶道:“好歹我同你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过年无事不能来拜年?这些日子里师兄在这金丝鸟笼里困得久了,与我也生分了。”
叶长枫被他点拨得不好意思,忙上前勾肩搭背赔不是,笑呵呵把人让进了蓬莱殿里。
“吃饭了么?”叶长枫问。
“吃了。”
“喝酒不?”
“好啊。”叶澶一挑眉毛。
叶澶虽然是师弟,但论年龄比叶长枫大了三岁。少年时候没规矩,俩人经常哥哥弟弟混叫一气,如今几坛花雕酒下肚,又开始胡说八道没大没小。
“澶哥哥,”叶长枫靠着叶澶捶胸顿足,“我好苦啊。”
“怎么?”叶澶酒品没叶长枫那么烂,喝多了也不会耍流氓,除了耳根子有些红,神智还算比较清醒。
“你认识杨远翎么?”
“...”叶澶想了想,“不认识。”
“就上次把剑送到你那儿打磨的那个混账东西。”叶长枫低头来回绞着手指,“洞仙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