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约摸四十岁左右,面白须长,一身官袍端坐于案前目光犀利。
“赵知暖你好大的胆子!谋害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你可知罪?”京兆尹一上来就来了个下马威。
赵之暖歪了歪头笑道:“大人赎罪,民女不知自己何罪之有,只是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安了个这么大的罪名,不知是否符合律法?”
“放肆!”京兆尹大怒,“于大人是在你店里用餐中毒,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刚才衙役又在你店中发现可疑粉末,一会儿待大夫辨认后就可知是否是毒药。”
“无论那粉末是否就是毒药,无论是你下的毒还是另有他人,你身为暖食记东家终究是脱不了干系,竟然还在这里嘴硬?”
“经大夫诊治,于大人中的毒非同一般,非我舒国之毒,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解药。”
“你店里以番邦的番椒、番柿、番薯等为特色菜,吸引了许多番邦之人前来店里用餐。”
“这一年来你接触他们的机会最多,能从他们手中得到毒药的机会也最多。”京兆尹撸着胡子眯着眼,“你若是主动交代了,本官还能考虑从轻发落,否则......”
“大人,民女还是那句话,民女没有下毒毒害任何人,暖食记开店一年多来,也从来没有出过因食用店中菜品而不适的事件,于大人中毒定另有隐情,还请大人明查!”
京兆尹撸着胡子打量赵知暖半晌:“哼!果然是混迹于市井之中的女子,小小年纪就如此牙尖嘴利,丝毫没有淑女之风,以后若是嫁给谢修撰简直是有辱谢家门风!”
赵知暖:“???”
这个京兆尹大人好奇怪,怎么审着审着突然对她和谢先生的婚事评头论足起来?
随后又忽然明白了缘由。
原来,这位京兆尹大人的小闺女之前来暖食记用餐,对谢庭墨一见钟情,三番五次找机会向他表达心意,都被圆滑地拒绝了。
据说谢庭墨游街那日后,那位贵女便将自己锁在房中,日日哭泣,闹得全家不得安宁。
今日自己落在京兆尹手中,他自然会将一腔怨气撒在自己身上,为小闺女出气。
赵知暖冷眼瞧着京兆尹,想看看他会使出什么手段对付自己。
不一会儿便有狱卒过来,在京兆尹耳边低语几句。
京兆尹瞬间愉悦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他得意地看了赵知暖一眼:“谢修撰果然是有福之人,赵姑娘,你此生定是没有机会祸害谢家了!”
“大人,您这话真是好笑!”赵知暖嗤笑。
“我一弱女子,怎么就能祸害谢家了?谢先生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儿时就定下婚约,此生至死不渝,我能嫁与他这才是他的福气!”
“呵!你还想嫁给谢修撰?”京兆尹冷笑,他站起来走到赵知暖面前,将一张纸拿在手中给她看。
“你仔细看看!本官特意请了太医院院判前来验毒,证实从你店中搜出的不明粉末是毒药,且与于大人所中之毒为同一种。”
“现在证据确凿,你还能如何狡辩?快快将解药交出来为于大人解毒!本官还有可能留你一条小命!”
赵知暖十分惊讶:“天,这太医院院判竟如此厉害?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辨别出那包是毒药?还与于大人所中之毒相同?”
“既然如此,大人何不再请院判根据这毒药研制出解毒之法?毕竟人命关天啊!”
京兆尹一噎,眼神微闪:“放肆!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解毒之法哪是说有就有的?毒既然是你下的,就赶紧拿出解药,也好少受皮肉之苦!”
啧,这是开始威胁人了。
“唉!”赵知暖笑着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想交代了?”京兆尹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进了大牢还能如此淡定,想到今天的目的,心中不由焦躁起来。
“不是我做的我能交代什么?”赵知暖脸色冷凝,“我只是为陛下不值!”
“陛下登基之初便花大力气整治朝堂,清理了一批贪官污吏、尸位素餐者,每日忙于朝政不敢有丝毫放松,有时候甚至连吃饭都顾不上。”
“可就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在这京兆府中,竟然有大人这样不辨是非,草率定案的官员!真是枉费了陛下的心血。”
“你说什么?”京兆尹瞪大眼睛,气得直哆嗦,他在任多年,哪里见过嘴这么硬的嫌犯?
“我说的没错啊!我就算真是那下毒之人,下了毒之后怎么可能不将证据处理掉,还藏在厨房里等着你们搜出来?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当时暖食记众人都在前堂中,几个衙役去厨房搜查,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受谁指使拿了毒药栽赃于我?”
“你......你这是在说本官陷害你么?”京兆尹气极,“来人啊!用刑!本官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这牢里的刑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