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十走远,白泽适才自后院出来,打开门。“我不是叮嘱你近日别来云坊,你为何不听?”
她知槿夜多疑,便先行岔开了话题。
“我本是不想来的,可是耐不住女娲嘱托。”槿夜边说边走到桌前坐下。
“女娲?”白泽顿时心觉不安,想必那人已经知道是她在从中阻拦了。
他无辜地解释道:“对呀,女娲昨日来阴山,托我给你送样东西,我本已婉拒,可她说此事重大,紧催着我来的。”
她走到他旁边坐下,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那她让你转交何物给我?”
只见槿夜从袖口掏出一个锦囊递给白泽,打开,是一小块闪着光的彩石,她自手中变换出一张云帖,覆上石头,只见彩石的光逐渐暗去,几个字缓缓现于帖上:天命不可违。
白泽急忙将云帖与彩石烧毁,正喝着茶的槿夜着急的拦,“诶!你为何要烧了它?”
“我已知晓何事,不能留此泄露天机。”她看了眼槿夜,说:“你若是无事,今日就先回去吧,我还有事须得出趟门。”
槿夜爽快地放下茶杯,“好,我也还有事未办,今日就不留了。”
待人走后,白泽关上门,去了九境。
九境乃创世古神清修之地,原本有四位古神,后来有一位不知所踪,现如今就只剩女娲、伏羲和盘古三位了。
她来到女娲神殿,女娲正坐在桌前,桌上泡好了茶,像是在等人。
见白泽走近,浅笑着开口:“小白到啦。”
白泽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原来是在等我。”
“槿夜的信倒是送得准时。”女娲倒了茶,放到白泽跟前,眼神意味不明。
“何故要做到如此地步?”
“天命如此。”她端起茶,放到嘴边吹了吹。
“抬手一次又何妨?”白泽盯着她,有些生气。
“这不是你我可以逆转的。”女娲抿了一口茶,语气掺杂了一丝忧伤。
“他已经困在阴山万年,难道还不够吗?”白泽眉目微蹙;
女娲放下杯盏,杯中茶水激起的动荡,“那可是他自己选的。”
“难道不是你们逼他....”
“小白,注意你的言辞!”女娲眼神里的怒气,转瞬即逝,却让人看得清楚;
“若我硬要插手呢?”此时白泽也顾不得任何体面了。
“我知拦不住你,可是十万年前那件事的代价,你是已经忘了吗?”女娲的语气,分明带着警告。
白泽没再接话,起身便要走,女娲叫住她,“小白,为了防止你再次犯错,今日他们不会来了。”
话音未落,白泽愕然回头,脑中闪现出临走时槿夜说的话,他说他还有事未办,难道...
“你又何必做到这般?”
“我说过了,是天命。”女娲冷冷地回。
白泽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那这十万年来,你可曾再见过他?”
女娲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算是给出了答案。
自九境回到云坊,白泽见到了预料中的画面:槿夜和小十交谈甚欢,她掩去心中苦涩走近他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们?”
“我们在去三山的路上遇到了,听闻他是你朋友,我便将他请回了云坊。”小十看着她,面露喜悦。
“那你们接着聊吧,我还有事未做。”白泽径直内室,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相谈甚欢的二人,心里顿感无力。
自那日后,槿夜开始常来云坊,邀小十去阴山作客,晚间回来时,小十偶尔会跟白泽谈到,她和槿夜兴趣相投,时而对饮桂花酒,时而下棋取乐,时而论剑比武....
她见她如此欢喜,并未多言。
时日渐长,转眼到了寒冬。
小十坐在桌前,粗笨的学着织纳冬日的鞋子。
“小十,你在给谁织纳鞋子?”白泽觉得自己有些明知故问。
“嗯~暂时保密!”她眉目带笑,羞红的脸庞,更显得娇俏了些。
白泽悄然叹息着行至门口,瞧见漫天的大雪飘摇,街上的行人甚少,寒风偶尔呼啸,却也被挡在云坊外。
过了半月,槿夜来云坊,说是有事找白泽相商。
她看到他脚上的鞋子,正是当时小十织纳那双,鞋边还残留着几针粗糙的线。
“找我何事?”
“我想把小十带到阴山住一段时日。”他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此事不必问我,她愿意即可。”白泽脑中万千阻拦,说出来的确是另一番话。
“我自是先问过她了。”说完他嘴角上扬,满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