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府内,名贵的熏香弥漫在空气中,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刘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加沉稳。
他来了。
在他连续十数日风雨无阻地守在府外后,陶谦终于派人将他请了进来。
踏入内堂,入眼便是摆设精致的宴席,虽然只有寥寥数席,但案几上摆放的皆是珍馐佳肴,酒樽里盛满了琥珀色的美酒。
刘备的心,瞬间火热起来。
他看到了希望!
自己的“孝心”和“仁德”,终究是打动了这位徐州之主!
“玄德来了,快,快请坐!”
陶谦在侍者的搀扶下,竟挣扎着要起身,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却显得异常热情。
刘备见状,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去,一把按住陶谦的肩膀,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陶公!您身体抱恙,万不可如此!备……备心中有愧啊!”
“好,玄德你是个忠厚人啊!”
陶谦顺势重新坐下,却紧紧拉住刘备的手,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背,一双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感动的泪光。
“玄德啊,这些时日,真是辛苦你了。”
“我听元龙他们说了,你每日都在府外等候,风雨无阻,为我的病情忧心忡忡,寝食难安。”
陶谦长叹一声,感慨道。
“如此仁义无双,真是让我这把老骨头……汗颜啊!”
刘备心中狂喜,脸上却愈发悲戚。
“备只恨自己无能,不能为陶公分忧解难,只能以此等笨拙之法,聊表寸心,还望陶公勿要怪罪。”
“不怪罪,怎会怪罪!”
陶谦大手一挥,对着一旁的侍从喝道。
“来人!将我为玄德准备的程仪,抬上来!”
很快,两名仆役抬着一个沉甸甸的托盘走了上来,上面是码放整齐的黄金百两,旁边还有十匹色泽华丽的锦缎。
金光与彩缎交相辉映,晃得刘备有些睁不开眼。
他的心跳,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这是……这是要重用我的前兆!
刘备正要起身,按照早已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的剧本,一番推辞,再表达自己誓死效忠的决心。
然而,陶谦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所有准备好的台词都卡在了喉咙里。
“玄德啊。”
陶谦的语气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的关切。
“你飘零半生,四处漂泊,实在不易。如今曹贼已退,徐州暂安,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能再耽误你的大好前程了。”
他指着那盘金灿灿的黄金,笑容可掬。
“这些盘缠,你且收下,带着你的兄弟们,另寻明主去吧。”
“徐州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啊。”
“轰!”
刘备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