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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内,凌菲妍阁楼住处。 门口舅母周燕正劝着凌菲妍,说让她吃些东西也好,已经一天未进食了。 门里面传来凌菲妍砸东西的声音。 陌灵走到舅母跟前,“舅母。” 舅母听到声音忙转头,看到是陌灵,激动的握住她的手,声泪俱下:“灵儿,你去劝劝你菲妍姐吧,她都一天未进食了,这段时间她没怎么吃过东西,脸都瘦了一圈。你说,她之前那么听话,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掘…” 陌灵安慰道:“舅母,菲妍姐就交给我吧,你先去休息吧。” 周燕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希冀的看着陌灵。 陌灵接过食盒,让珠儿呆在外面,然后推开了房门。 刚推开门,一盏茶杯朝她袭来,“我都说了不吃,滚出去!” 陌灵眼疾脚快,往旁边一闪,拍了拍心脏,吓死宝宝了… 关上门,走到床前看着凌菲妍打趣道:“菲妍姐姐你这是要谋杀我啊!” 蒙着被子的凌菲妍,听到声音,立马坐了起来,看着陌灵,眼泪刷一下流了下来。 此时的凌菲妍披头散发,脸消瘦的不成样子,活像一个女鬼,哪里有往日的半点神采。 陌灵连忙放下食盒,坐在床上抱着她,心疼道:“怎么瘦成这样了!” 凌菲妍扑倒她怀里,几日积压的委屈,大哭着发泄了出来。 “姐,对不起…我没来看你…” 凌菲妍听完哭的更加的凶,死死拽着陌灵的袖子,是那么的无助,彷徨。 陌灵听着凌菲妍嚎啕大哭,眸中浮现水汽。 她真是该死!菲妍姐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哭吧姐,你还有我…我陪着你…”陌灵哽咽道。 之前的凌菲妍做任何事都带着自信,眉宇间有一抹傲气,仿佛任何事她都能掌握。 她想起之前小陌灵被小伙伴孤立嘲笑,是凌菲妍拉着她的手,替她出头,教训那些人。 是凌菲妍用她的温柔,弥补起了小陌灵被孤立的伤口。 骄傲如她,自信如她,温柔如她,此时她却哭的像一个丢了玩具的孩子,是那么令人心疼。 陌灵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拍着凌菲妍的背,任由她在怀里放声痛哭。 许久之后,凌菲妍的痛哭改为低声啜泣。 陌灵松开她,拿起手帕给她擦了擦哭的红肿的眼睛。 然后拿起饭菜喂她。 凌菲妍推开碗,“灵儿…我吃不下…” “吃点吧,如果他看到你这样,他会心疼的,你只有把自己养好,才能想以后的事,包括与他在一起。” 凌菲妍凄苦一笑,“我爹不同意,谈何以后…” 陌灵眯了眯眼,果然! “万事都没有绝对,吃吧。”说完,舀了一勺饭菜,喂到她嘴边。 这次凌菲妍没有拒绝,机械的吞下饭菜,但如同嚼蜡。 陌灵舀了一勺,“保存好体力最重要,姐,多吃点,他看到你瘦成这样,指不定有多心疼,你舍得让他心疼么。” 凌菲妍摇了摇头,吞下饭菜。 就这么陌灵等凌菲妍咽下饭菜,然后继续喂她,不一会她吃了半碗。 “灵儿,我不吃了。” 陌灵放下碗,拢了拢她的头发,“姐,能跟我说说他么…” 凌菲妍脑海浮现一抹身影,许是想找人倾诉,柔声道来。 “他叫季舒,我与他相识外诗文会,那天…” 回忆回到诗文会第一天。 那天人很多,凌菲妍跟凌风他们被人群冲散了,她自己又瘦弱,挤不过别人,被撞到在地。 这时季舒出现了,把她拉了起来,然后怒骂周围的人,竟然撞姑娘! 她饶记得,那日他穿了一身淡蓝色衣服,头发用一根簪子束起。 他长的很清秀,身板柔弱,标准的柔弱书生像。 那时她突然对他来了兴趣,一个如此瘦弱的人,竟然敢去挑衅别人,他就不怕被打么。 她还记得他骂完人后,转头看向她,愣了愣,然后脸刷一下红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他。 “姑姑姑娘…我我我叫季舒…”他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噗…”那时候她感觉到他呆头呆脑的,连报个名字都害羞。 人太多了,她差点被撞到。 然后他抬手结巴道:“姑姑姑娘…要要要要不然你,拉着小生的袖子吧…” 她笑出了声,这人也太好玩了,竟然不去扶她,反而让她拉他的袖子。 可她照做了。 拉着他的袖子问他:“你天生结巴?” “不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怎么了,就…姑娘,我我不是结巴…”他急忙解释,眼睛不敢去看她。 她起初不信,她就不信世上有如此纯洁的男人! 起了玩弄他的心思,把他的手放在她手上,玩味道:“这样拉着我,我就不会跌倒了。” 明显感觉他的手僵了僵,立马离开她的手,然后红着脸道:“姑姑姑娘,请你自重!你,你拉着小生的袖子便可!” 她以为他是装做君子,不信,可几次三番试探,都被他躲开了。 结果让她不得不信,这世上还真有如此纯洁的男人。 真是个呆头鹅… 人很多,她就这么躲在他身后,看着他那瘦弱的身板,为她隔离人群。 她突然有了种安全感。 后来,尚书府的下人找到了她,她跟他告别了,临走之前他支吾着,红着脸问她的名字。 她笑了笑,说:“下次见到你,在告诉你!” “啊?我我们还能见见面么…” 她点了点头,跟着下人离开了。 诗文会开始,她又看到了他,这次他站在高台上,做着惊才绝绝的诗句,把一个个对手打败,脸上散发着自信,这是他第二面。 与他呆头鹅不符合的自信。 她怕他看到她,下意识的朝后躲,后来百姓要灵儿上高台,她没办法便起身帮灵儿解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 她不想让他知道她是尚书之女。 第一天结束后,第二天她也去了诗文会,想着与他再次相遇。 可人实在太多了,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 便想着去广场看看,站在高处去找他。 许是老天都有意撮合他俩,她无意间往旁边一撇,看到了他,他正坐在茶棚下喝着茶水。 她心里浮现惊喜,挤过人群,走到他面前,装作巧遇:“季舒?是你啊,好巧!” “姑姑姑娘,是你啊,你怎么又又一个人出来了?” “我跟家人走散了…” “这这样啊,要不然我送姑娘回去吧…”他红着脸,不敢看她。 “哟,才见过两面,你就要送我回家,登徒子!”她故意打趣他。 他却急了,连忙摆着手解释,“没没有,姑姑姑娘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我…”他急得脸通红,抓耳挠腮,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 “噗…真是个呆头鹅,逗你玩呢,走吧送我回家…” 他抓了抓后脑勺,冲她傻呵呵一笑:“姑姑姑娘没生气就好……” 说完抬手,“姑娘,你你拉着我袖子…” 她有些无奈,照做。 他还是跟那天一样,为她隔离人群。 她没有回家,带他来到了一所幽静的湖边。 “姑姑姑姑娘,你你是说要回家么…” “我不想回去了,陪我聊会天吧。”她说完,坐在了草地上,拍了派旁边的空地,示意他坐下。 他红了红脸,坐了下来,只不过离她隔了好远。 不知为何,他俩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她也感觉到很开心。 “昨天我看到你了,你做的诗很精彩。” “嘿嘿…嘿…”他傻呵呵一笑,抓了抓后脑勺,跟昨天自信的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我我也看到姑娘了,没没想到姑娘是尚书之女,是是才女凌菲妍,我我之前听过你的,你的诗,很让人惊艳…” 原来他看到她了,可貌似不介意她是尚书之女,她松了口气。 书生骨子里都傲气,她怕他知道了,便会远离她。 幸好,他没有。 那天他俩在湖边坐了很久,聊了很多,从诗词歌赋到八卦,众众,只到天黑才离去。 她与他在一起,总会时间过的好快,虽然他说话一直结结巴巴… 那天得知,他在私塾教书,是名先生。 第三天估摸着私塾结束的时间,便在他私塾旁边的小道上晃悠。 看到他,依旧装作巧遇:“哟,好巧啊!” 他看到她貌似很开心,小跑到他身边,“姑姑娘,好巧啊!” 第三天见到她,他结巴好了很多。 那天下午他们去了茶楼,听着说书,吃着瓜子,聊着天,依旧很开心。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 接下来的七天,她总会到私塾旁边的小道晃悠,然后装作偶遇。 可她却不知道,他休息的时候,每天下午也会到私塾,只因想听到她那句:“哟,好巧。” 下午时分与他呆在一起,那几天他们去爬了山,游了湖,每天都过得很开心知足。 他的结巴貌似全好了。 某天下午她刚想出门,爹爹说有人来提亲,让她见见。 她不想,因为她想见他。 可拗不过爹爹,只好见了。 她应付完,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她跑到私塾旁,那个呆头鹅正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等着她。 见她来了,他脸上浮现喜悦,小跑到她身边,抓了抓后脑勺:“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