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托尼的身影出现在小屋外，他疯狂地翻阅神盾局的所有资料，希望能找出那场时间旅行的漏洞，但越是了解，曾经被遮蔽的真相就越是明晰。

他徘徊了片刻，表情纠结，最终还是带着一丝别扭按响了门铃。哈利开门后，他略显生硬地点头示意，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屋内。

客厅里，巴基正坐在桌前，专注地在一个厚厚的笔记本上书写。史蒂夫坐在他旁边，低声讨论着什么。

托尼的脚步顿住了，他看见那笔记本上列着一个个名字，旁边还有日期和地点注释——冬日战士罪行清单的一部分。

“……我们必须找到他们的后人，至少要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巴基说。

“这两年我领了神盾局的工资，我们一起补偿他们。”史蒂夫的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

“但是……”

巴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看到了托尼，声音戛然而止，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

史蒂夫也站了起来，眼神中带着警惕和恳求。

托尼的目光扫过那个笔记本，原本准备好的冷嘲热讽堵在喉咙里。眼前的男人不再是一个冷血杀手，而是一个挣扎在罪孽中的受害者，正在用最笨拙的方式试图弥补——被困在过去的人何止他一个。

客厅一片沉默，哈利和史蒂夫担忧地看着他，没有插话。

最终，托尼深吸一口气，打破了僵局。他的语气依旧有些生硬，但内容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光记名字有什么用……你那胳膊，”他朝巴基的金属臂扬了扬下巴，“里面那些九头蛇的破烂玩意儿，迟早是个麻烦。要修吗？我是说……去掉那些不该有的功能，或许……还能让它更好用点。”

托尼的话十分别扭，但谁都听出了其中的含义。他无法立刻原谅，但终究明白过去无法更改，未来却仍掌握在自己手中，他选择迈出艰难的一步。

巴基愣住了，灰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史蒂夫脸上则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谢谢。”巴基最终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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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阿斯加德。

洛基独手中悬浮着一个水晶瓶——那是索尔带回的、属于卡兰多的记忆。

诡计之神起初只将它视为又一次与索尔对抗的战利品，但他没想到会看见弗丽嘉母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妙尔尼尔破碎的瞬间、阿斯加德的诸神黄昏景象……

母亲…家园…毁灭？

一种他拒绝承认的恐慌和模糊的责任感悄然滋生，但这感觉太陌生，让他烦躁不已。

他需要答案，需要掌控局面。这个预言来自中庭那个小魔法师，他必须知道更多。

他来到了纽约。

卡兰多独自在中央公园观察一群迁徙的魔法鸟，尽管在麻瓜看来只是普通鸟类，这是他日常的小乐趣。

忽然，一只美丽的、闪烁着不自然虹彩的极乐鸟吸引了他的目光。它似乎受了伤，飞得歪歪扭扭，发出哀婉的鸣叫，向着公园更深处人迹罕至的林地飞去。

卡兰多作为神奇动物学家的本能立刻被激起，他亦步亦趋地跟随着那只极乐鸟进入了密林。

在林间一片空地上，一个修长优雅的身影背对着他——是洛基。

卡兰多立刻警惕起来，火焰在指尖若隐若现。

洛基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他惯有的嘲弄的微笑。但卡兰多敏锐地注意到，他的眼睛不再是纽约大战时被心灵宝石控制的那种冰蓝色，而是变回成了深潭般的翠绿色。

“放松，小魔法师，”洛基的声音滑腻而充满诱惑力，“我并无恶意……只是对你感到好奇。一个能窥见阿加斯德命运的存在，值得一次正式的会谈，不是吗？”

卡兰多没有放松警惕：“你偷看了我的记忆？那是给索尔的。”

“共享，亲爱的，知识理应共享。”洛基轻巧地回避了指责，“你看到的那些画面，它们困扰着我。我想知道得更详细些，比如……起因？过程？以及，最重要的是，是否有……转机？”

卡兰多指尖跳跃的火焰并未熄灭，但他也没有发动攻击或呼叫援助。他金色的眼眸注视着洛基，感受对方语气中罕见却真实的焦躁，这与纽约大战时那个纯粹沉浸在权力和毁灭欲望中的邪神有所不同。

“合作建立在坦诚之上，”卡兰多的声音平静而警惕，“你的眼睛颜色变了。这意味着什么？”

洛基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惊讶于卡兰多的观察力，但他很快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味着我不再是别人的提线木偶，小鸟宝宝。现在的我，只遵循自己的意志。”他轻轻挥了挥手，“而这意志，目前与看到阿斯加德化为灰烬并不相符。”

“我看到的东西很碎片化，”卡兰多谨慎地说，“而且并不真切，火焰、哭泣、金色的宫殿崩塌……这些，想必你已经从我的记忆里看过了。”

洛基的笑容淡了些：“记忆影像缺乏质感，我要更多。”

“我能感受到的不只是图像，”卡兰多顺着他的话，并不想激怒这位喜怒无常的邪神， “但妙尔尼尔想要‘告诉’我的只有这些。如果还有其他与阿斯加德命运相关的重要事物愿意透露更多，我也许能尝试着跟它们共鸣。”

洛基的绿眼睛微亮：“共鸣…” 他咀嚼着这个词。

“而且，”卡兰多继续加码，“我的火焰对黑暗有特殊的感应，如果你怀疑某些物品、地点甚至人，与你看到的那些不祥画面有关，我可以尝试为你鉴定它们是否沾染了同样的气息。”

洛基收起了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仔细地打量着卡兰多：“很有趣的提议。但你如何证明你的能力？”